他们仍旧住在同一个城市,就机率而言,如果不是刻意回避闪躲,彼此不可能永远不见面。
这也正是问题所在,一想到以后还可能见得到顾则贞,岳清明居然有些说不清的高兴。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他。
他的理智已经做了决定,身体也离开了顾家,但实际上岳清明一直想念着顾则贞,甚至忧虑顾律诚一个人在家里是否无聊,甚至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搭错公车,循着过去的习惯踏上直达郊区的车次。
「小雪?」周立冬又叫了一声。
岳清明回过神来,「别叫那个名字。」
两人在客厅坐下,就着略矮的茶几用餐。
周立冬仔细地瞧了他一眼,忽然道:「你跟顾先生还有联络吗?」
岳清明摇了摇头。
在他准备离开那段时间,新的身分证明与护照都寄了过来,他在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就连一个回去拿东西的借口都找不到。
周立冬的神态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岳清明瞧了对方一眼,「想说什么就直说。」
周立冬犹豫片刻,才道:「如果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我不会多问什么,不过……你确定吗?」
岳清明垂眸,没有回答。
两人静静吃完午餐,周立冬开口道别,「我该走了,学校那里还有一些事情,班上的讲义我会用e-mail传给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上课都可以。」
岳清明开口道谢,起身送走了周立冬。
他回到客厅坐下,发了一会呆,才想起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了,起身打开落地窗,准备收拾衣服。
岳清明的动作漫不经心,收到最后一件衣物,抬眼一看,却在阳台栏杆上瞧见了一只鸟。
那只鸟看起来不大,身长在十五公分以下,相当娇小,不过看起来跟麻雀或鸽子不太一样,背上羽毛是罕见的灰蓝色,翅膀及尾羽是蓝色,而躯体与胸腹则覆盖着纤细雪白的羽毛,并不是城市里常见的鸟类。
蓝色的小鸟似乎站在这里好一阵子了,对岳清明的出现或靠近毫无反应,他猜想这可能是公寓住户养的鸟,所以才一点都不怕人。
他尝试伸手过去,那只鸟往后跳了一下,避开了他的手指。
岳清明想起顾律诚维持雏鸟型态时的回忆,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将收好的衣服放到客厅,随即翻箱倒柜,找出一小包坚果碎粒。
以前顾律诚很喜欢吃这些东西,家里一直都有,前些日子他去超市采购,竟鬼使神差地买了几包,放到现在都还没开封。
岳清明在手上倒了一些坚果碎粒,将手伸到那只鸟面前。
那只鸟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确认他有无恶意,过了一会,才低头在他手掌心啄食,那种细微的感觉让他又一次想起了小诚,以及小诚的父亲。
他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恰好那只鸟也吃完了坚果,在他手指上轻轻啄了一下,接着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岳清明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落,转身回到室内,将落地窗关上。
岳清明一直没有出门。
他在公寓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之间过了几周或几个月,他全无概念,只记得自己除了每天读书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这是第一次,岳清明发现自己的住处竟如此寂静。
周立冬时不时会来看他,替他带来一些模拟考的试题或考卷,除此之外,与他有交流的就只剩下那只被他喂食过的小鸟。
岳清明每隔几天都能在阳台上看到那只鸟,也能顺利地喂食对方,愈发觉得那只鸟可能就住在他家楼下或隔壁,所以才会如此频繁地出现,不过对他而言,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只鸟总是让他想起顾律诚,以及顾则贞。
某一天,岳清明站在阳台上,凝视着在他掌心啄食坚果的小鸟,突发奇想地道:「你该不会是顾则贞吧?」
小鸟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啄着他的掌心,过了好一会才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澈,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样的反应令他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无以名状的失落。
明明是自己单方面提出离开,心中却还存有这种荒谬的期望,未免太过可笑。岳清明自嘲地想道,又回想起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感觉心脏似乎被谁紧紧捏住一般,隐隐作疼。
小鸟发出了啾啾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岳清明从思绪里清醒过来,这才瞧见掌心里已是空无一物,他意识到那叫声是什么意思,从袋子里又倒了一些坚果出来,让小鸟继续啄食。
其实走出那扇门的瞬间,岳清明就已经后悔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很快就能适应独居的生活,毕竟在被顾则贞带回去之前,他也一直是独自生活,他从未倚靠过任何人,也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需要。
现在看来,岳清明显然是太天真了。
他到现在都没能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甚至时常想着顾则贞与顾律诚,他很想回去,但事到如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那里并不是他可以理直气壮回去的地方。
更何况,顾则贞或许还在生他的气。
就算一时的气愤已经随着时间过去而淡化,但当时的怒气却不是假的。
停在他手掌上的小鸟动了一下,没有再吃剩余的坚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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