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老一小坐在角落的小马扎上,为了一段最多不过十几秒的镜头,愣是一坐就是两个钟头。
“我跟你说你这样不对,你这娃娃怎么手那么笨呢。”这是老前辈第十八次埋汰许白,可他自己也是个半吊子,还是照着网上学的。
许白看破不说破,又演示了一遍,才换来对方一个满意的点头。他拍拍许白的肩,说:“年轻人就要脚踏实地的,你要推广什么东西,得自己先足够了解嘛。”
“是。”许白点头,余光扫到老前辈的孙子兼助理,友好地笑了笑。
大孙子都快愁死了,这老爷子在家里爱说教也就算了,出来还这样。幸亏许白看起来并不介意,不然又得闹妖蛾子。
许白倒觉得这样挺好,只是原本预定两三个小时的拍摄时间被拉长了许多,他最后妆也没化,征求导演意见后,直接素颜上镜。
老前辈很开心,直夸许白有前途,让他哭笑不得。
拍完短片,竟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许白给傅西棠发了一个信息,直接往北海公园去。说是一会儿就到,可首都的交通磨得人没脾气,许白到的时候,已经过四点了。
傅西棠说他已经到了,还在那个湖边长椅处等他。
许白便又给自己使了个障眼法,穿过如织的人群,脚步微快地往那里走。
可是许白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落水声,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惊呼声中,许白连忙回头去看,就见水里有个小姑娘在扑棱。周围的人焦急得很,一个大约是小姑娘家长的女人已经哭出了声,被人拦着才没跟着跳下去。
热心市民赶紧组织救援,许白见已经有人下水了,便没有插手。
然而就在这时,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人群互相挤压着,把许白身边的一个老爷子都差点挤到水里去。
许白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他,却没想到老爷子没事,反倒是他脚下一个不稳,被人给挤到了水里。
这可丢脸丢大发了。
“扑通!”许白重重摔进湖里,整个人都没入湖面,不过他还谨记着这是在人前,不能变回真身。于是他赶紧浮出水面,可入目的风景已经变成了黑白。
什么哭喊声,落水的小姑娘、围观的人群,都不见了。
身后,传来商四的声音,“你赶得可真巧。”
许白霍然回头,就见一艘小船悠悠行来,傅西棠坐在船尾,对他伸出了手,“上来。”
许白被他拉上去,还不忘问:“刚才那小姑娘呢?”
“当然是救起来了。”商四坐在船头,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像一位看戏的大老爷。
许白礼貌地笑笑,怕弄湿傅西棠的衣服,干脆就在他脚边坐下来,趴着船舷又往水里望了一眼,说:“怎么就忽然落水了?”
“她看见妖怪了。”傅西棠解释。
原来如此,有些小孩子心灵纯净,眼睛清澈,确实是可以看见妖怪的。难怪傅先生和商四要把寻找碎片的时间定在晚上,这样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许白点点头,不再多问。
忽然,许白觉得衣服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这可把他吓死了,差点没跳起来。
“傅、傅先生……”许白一把抓住傅西棠的裤子,全身紧绷,声音颤抖。他的心里此刻大约有十几辆联合收割机并排开过,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摧毁麦田、踏平田埂,在呐喊着——
我身上是不是有虫!!!
感谢多年练就的演技,让许白此时此刻还能保持表面上的镇静。
“在哪儿?”傅西棠问。
“后、后边儿。”
商四继续翘着二郎腿咔咔咔地嗑瓜子,看着傅西棠从许白的衣服里捉出一条——蝌蚪大的小鱼。
小鱼躺在傅西棠的掌心,不甘地甩动着尾巴,两只眼睛瞪得贼大,嘴巴一张一张地仿佛在质问他们为啥要扰它清梦。
许白:“……”
气氛有些尴尬,许白抓起小鱼把它放回了水里,企图当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傅西棠让许白去岸上,把衣服弄干,许白摇头,“反正我衣服都湿了,傅先生你就让我继续下水呗。”
“……”
“我保证,一会儿就上来了。”
傅西棠望着许白湿漉漉的眼睛,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过半个小时上来吃饭。”
“遵命。”许白帅气地敬了个礼,而后把凉鞋一脱,就跳入了水里,身姿矫健。他没有变回原形,妖太多,脱衣服穿衣服都麻烦。
可即便如此,入了水的许白,仍然灵活惬意,一如蛟龙入海,自在随心。
傅西棠看着他水中的身影,不由笑了笑,而后拿出探测器放入水中,将它送往许白的身边。
许白浮出水面,跟探测器大眼瞪小眼——他现在可以确定,傅先生是真的很喜欢河豚,这探测器胖乎乎圆滚滚的又是河豚模样。
可他为什么不做蛇形的呢?蛇难道不可爱吗?许白心平气和地想。
日落,全能小门房阿烟带来了许多吃的。热腾腾的饭菜往岸边一摆,香气飘荡得湖里的许白都闻到了。
游过去一看,阿烟跟祛黎正在吵架。
“老子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就你这小身板?”
“不服?不服老子一脚把你踹到太平洋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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