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喝得正在兴头,忽听“噗通”一声响,张大壮遂声看去,却见店家陈胖子那待嫁闺中的小女儿满面羞红的去捡失手摔落的竹勺,而今日祝贺他将为人父的其中一个同袍,直着眼呵呵傻笑,张大壮不由大笑两声,伸出巴掌去重重拍着同袍的肩头:“你两既已看对了眼,不若我替你保媒可好?”
张大壮说着就起身要找陈胖子说话,却被同袍拉住:“大壮哥可使不得。”
“怎么,难道你家中已有妻室?”张大壮板着脸:“见异思迁可就卑鄙无耻了。”
同袍连忙解释:“我不比得大壮哥为晋朔人士,我家人远在新渝,我是为逃避工窑令,才干脆投军,当时也是想着,与其在工窑劳累至死,还不如死在战场上,若饶幸不死,又立下功勋,将来即便回家也不会再任由那些贪官污吏欺霸,我投军之前当然不曾娶妻,不过姻缘大事,当然要先征得父母认同,只我虽然在旧岁时便已请人代笔写成家书,如今却并没有盼来回音,也不知家人是否平安。”
原来不仅是晋王妃重视兵丁与家眷联络通信,王绩这个云州刺史也并没有疏忽这一人之常情,张告但凡云州守军,书信经过检视后,都可以由官衙统一安排传寄家中,当然也不可能便利到随时通信,限定一年最多两封,而兵丁中虽有许多大字不识者,但如今的云州城不乏可以代笔之人。
但云州募兵大多是晋朔人士,就算是流民附籍,也多为全家迁移,像张大壮这个同袍的情况极为特殊,家人远在新渝,书信通过官驿不那么现实,故而他也没有烦劳官衙,而是请行商代劳。
只他旧岁时拜托那支商队并没有如期返回云州,所以他自然也没有收到回信。
又已经逐渐热闹的云州城,这时当然也是遍传衡州叛乱的新闻,不过不可能细致到哪些州县已然沦陷,毕竟这时通讯不便,朝廷也不可能将不利的消息诏告天下,莫说张大壮这样的兵勇,便是王进谷,其实也不详知南方战况。
故而该同袍竟然不知家乡已经不属朝廷统治,那队行商没有被衡州王的新政权放行,只好往广州另谋商机去了,当然顾不上给他捎带家书。
“你也不用太担心,许是南方乱了起来,才导致音讯中断。”张大壮安慰同袍,话音未落,却听见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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