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而眼见十一娘这神情,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又连忙告错:“不怪十一妹孟浪,要怪我莽撞,就没想到十一妹生辰,殿下真会连战事这等重要也顾不上,赶回为十一妹庆生,我从章台园过来,也没人提醒我一声,碧奴也是,只说了一句十一妹尚未起身,我不知殿下在,想着咱们姐妹之间不需有.网”
十一娘甚觉无地自容,垂着脸解释:“大名已然收复,今年战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又急着转开话题:“婷姐姐今日这么着急见我,可是又有什么意外?”这话出口,意识到仿佛会让婷而误解她在埋怨被“搅扰”了好事,又是懊恼又是窘迫的摁住了眉头。
婷而鲜少见十一娘如此小儿女的情态,只觉十分有趣,又不忍心让十一娘继续难堪下去,好意不再打趣,先是赞叹了大名告捷的利好消息,又将手边一卷画轴打开让十一娘过目:“并不是有什么紧急事故,只是今日突然得了吴道玄一幅佳作,我看着像是真迹,又不是十分拿得准,便想让十一妹帮着鉴别。”
十一娘听说是吴道玄的画作,倒也顾不上刚才那出难堪了,仔细鉴赏,从绢本、笔触、墨色等等细致处,均未看出任何瑕疵作伪,肯定就是真迹,却问婷而:“六姐今日不会去市坊玩逛了吧?”
“我哪会那般大意,这时出门,岂不会引起那些人疑心?是明华坊春秋书苑掌柜,特意送来这幅珍品。”婷而笑道。
原来婷而虽说不像当初的元氏以及最近的任氏那样三天两日便出府,偶尔也有出外游玩的悠闲,更何况为了让人确信她宠冠王府,有时还有晋王殿下做陪,虽然绝大多数其实都是苗冬生乔装,然而外人并不知情。
婷而又爱好书画,每每游玩,都少不得去墨宝以及文玩铺子,一回在春秋书苑,因见出售吴道玄画作,顿时爱不释手,不惜重金购买,还叮嘱了掌柜,倘若再收得名家画作,千万记得先送来晋王府。
书苑掌柜正愁没有门路攀交晋王府,哪里会怠慢?再者那回还有“晋王殿下”陪同婷而,掌柜必须牢记心上,这回既再收了一幅吴道玄的真迹,迫不及待便送来给婷而。
十一娘又问:“那掌柜可说了这画作来历?”
吴道玄虽是周人,逝世却已逾百年,虽其作品存世不少,但一般都会被人珍藏,鲜少转让,那春秋书苑十一娘有所了解,店主并非富商大贾,然而一年之内却收得两幅名家画作,未免也太过幸运了些。
“我当然也问了来历,说是一个文士,自称徽州世族子弟,这幅画作原是祖传珍藏,却因打算来太原府寄籍参试,奈何家境越发窘迫了,凑不出钱财来作为攀附之资,只能狠心变卖珍藏。”婷而说道:“诸如此类来历倒也常见,我起初并不完全信任,可细细鉴看,偏向正是真迹,倒也相信这来历并非编造了。”
十一娘便明白婷而所有的防备心,都是基于一时不察入手伪仿,根本便没想过还有另外的阴谋。
她微微一笑:“婷姐姐,这幅画作,所绘是天伦之乐,就算不提为吴道玄真迹如何珍贵,单论画作内容,对婷姐姐可谓吉利,可这也未免太投姐姐需好了。”
原来这幅画卷上,有一对老夫妻,一双中年男女,一双青年男女,还有男童正在描帖,女童cǎi_huā,可不是天伦之乐子孙满堂的情景?
婷而却仍然没有被点醒,看向十一娘,不知言下之意。
“婷姐姐如今可‘有孕在身’,碰巧得此画作,岂非好意兆?必然会悬挂起居处,时时赏看。”十一娘笑道。
婷而方才恍然大悟:“十一妹是说,有别怀居心者故意送来此幅画作?”
十一娘颔首:“那书苑掌柜所说来历并不可信,我才一听,便觉蹊跷,婷姐姐试想,那文士既然打算来太原府寄籍参试,又决意攀附毛维获其举荐,何必多此一举将如此珍贵一幅名家珍品转手?毛维又不比元得志只好金器珠宝,他可是以世族门望自诩,甚好风雅,更好收藏名家书画,那文士直接将此画作送给毛维,岂不更加省事?”
婷而拍拍额头:“果然是这道理,亏我还自以为小心谨慎,竟没想到有人会利用我之喜好算计。”
十一娘笑道:“婷姐姐从未想着害人,当然也难防备那些阴险手段,又因得到这幅心头好,欣喜不已,疏忽大意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虽然王妃判断出这幅画作一定有问题,当然还是要经过验证,便交待下去,让请田埠槎察证。
贺烨原本也没有回去章台园,这时已然梳洗妥当,听闻王妃怀疑有人在画作上投毒,自是要来旁观察证的,当田埠槎趴在画作上耸着鼻子像条猎犬般嗅闻,恨不得伸出舌头舔验的空闲,十一娘已经把那十香摧的毒效叙述一遍,贺烨手指敲着膝盖,严肃的目光紧紧盯着田埠槎。
大约过去两刻,田埠槎终于有了判断,但没急着宣布,而是要求把这幅画悬挂在暖阁里,好在玉管居里并不是王妃起居之处才设暖阁,便另找了一间,贺烨仍不放心,原本不让十一娘往暖阁验看,无奈十一娘坚持,一再强调十香摧只对孕妇有害,却到底还是在晋王殿下的一再要求下,与婷而用了浸湿的锦帕掩紧口鼻,确保不会嗅入丝毫毒香,才被允许围观。
画作在暖阁里悬挂两刻左右,只见田埠槎突然直耸鼻子,又猛地蹿起,手执画卷下端,轻轻摇晃,众人仔细一看,才见画卷上有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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