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从天而降”的晋王殿下,柳九娘与薛昭都是万分惊诧,再闻那句强辞夺辩,九娘立即洞悉了让她景仰不已的晋王竟是在偷听,万万没有料到“冷若冰霜”的傲骄亲王还有如此稚趣一面,忍笑忍得辛苦,垂着眼轻抖着肩膀,当然不曾拆穿,只暗暗将十一妹的手腕掐了又掐。
相比之下,薛昭显然没有两位阿姑这般“老于世故”,但他一见晋王,也是双眼冒光,上前几步像模像样的一个揖礼,说出来的话却让晋王下不来台:“殿下分明是在打趣我等,莫说王府别苑防备森严,怎会容贼盗入侵,便是真有毛贼混迹入内,亦无能将此猛兽盗出苑外。”
这话一出,纵然九娘紧紧掐着十一娘的手腕,都有些忍不住捧腹大笑的危机,眼看着贺烨因为越发尴尬更加冷肃的脸色,十一娘终于替这位“树上君子”解围:“殿下的确是在打趣我等,藏身树上,想来也是欲考较阿乖警觉如何。”又适时递上台阶:“殿下素喜猎宠,应也是听闻南阳郡王驯养这头难得斑虎,方欲一观,不想却与我等巧遇罢?”
九娘这会儿也终于忍下了汹涌的笑意,紧跟着十一妹一唱一和:“原来殿下也是听闻阿乖并非常见猎宠,这才心生好奇呀?殿下今日一手箭术可谓出神入化,必当夺魁,可普通奖赏殿下未必满意,不知是否对阿乖心生觑觎呢?”
这话虽然将“觑觎”之说原样奉还,倒解了贺烨鬼祟偷听之围,还理所当然的称赞了一句晋王殿下绝妙的箭术,这无疑彻底化解了某君的尴尬。
贺烨不无赞赏地仔细瞧了一眼九娘:柳氏女儿难道都是如此聪慧伶俐又绵里藏针?
薛昭经这一打岔,彻底转移了注意力,两眼越发放光:“殿下今日可谓技惊四座,小子钦佩不已。”
贺烨:难怪薛绚之如此器重这庶子,虽然有些书生呆气,倒还坦率可爱。
便走了上前,瞪了将他暴露的阿乖一眼,冷冷看向一旁驯者:“告诉它,本王是谁?”
驯者不敢违令,将阿乖好一番安抚,又做了好些奇异手势,阿乖终于摇晃了两下尾巴,似乎不甘不愿地伸出爪子,扒拉了下晋王殿下绣着蟒纹的袍角,直到被贺烨毫不犹豫地伸出指掌轻搔数下喉咙,尾巴这才摇得欢畅了几分。
“你也试试,若能驯服此猎虎,本王倒可承诺另赠予你一只上好猎猫。”贺烨示意薛昭。
于是早前还甚犹豫的小昭立即鼓足勇气,果然用小手在阿乖下颔上抓了几把,立即得到了阿乖的好感,在他的膝盖弯蹭了又蹭,小昭于是连最后一点畏惧都烟消云散了,又学着十一娘早前动作,轻轻安抚了一下虎头。
“好小子,胆量不错。”晋王殿下不吝夸奖,却又追加一句:“只欲求本王驯豹者甚多,今日之事,你可得守口如瓶。”
话是冲薛昭说的,眼睛却看向十一娘。
谁有那么大胆子觑觎晋王猎宠?这显明就是要封口嘛!
九娘不干了,今日目睹殿下不君子的幼稚行为可不仅一个小昭,当即要胁:“殿下可不能厚此薄彼。”
晋王:……
柳氏女儿果然难缠,竟个个不肯吃亏!他驯养几只上好猎宠可不容易,追风、如电也只不过产下一只幼豹,答应给了薛昭,还哪有许给柳九娘的?难不成要将追风予她,这丫头仿佛甚喜追风乖巧!这可不行,追风可是他亲手养大,连同安都舍不得给!
迟疑了一阵,见柳十一毫无反应,这位也只好强忍心疼:“本王还驯有一头大象,相比猎宠,更为温顺……”
居然还有一头大象!
柳九娘却连连摆手:“殿下便愿割爱,家中长辈也不许我驯养巨兽,不过殿下既精骑射,又驯有猎宠,势必喜爱狩猎,只要答应秋狩时邀我姐妹同往,今日之事,咱们必然守口如瓶。”连连使眼色让十一妹表态。
柳小九期待往郊外狩猎可不是一两日了,从前她年纪还小,太夫人与萧氏生怕发生意外总未许可,十一娘也是知情人,其实她也甚喜游猎,掐指一算,前世成为太子妃至今,竟然也有十好几载没有纵情山水之间了,于是在柳小九不无期待的目视下,十一娘也坚定地颔首支持。
贺烨倒是松了口气:“如此,一言为定。”
却在往摘星台途中,悄悄交待十一娘:“我只是答应了带着你们去狩猎,怎么水到渠成促成这事你可得自己计划。”
十一娘:……
好吧,谁让她一时心生玩兴呢?谁让她决定奉晋王为君呢?这点程度的欺压,总得捏着鼻子自认倒霉了。
好在她有贺湛这位诸葛,些微小事,大可以甩手于人。
当以贺烨为首的一行人再到摘星台时,萧小九已经输给了老谋深算的贺十四,正不服气,挽着袖子高喊着要再战一场,贺湛哪肯给他机会?气定神闲地提醒“愿赌服输”,满脸狡诈地发号施令:“我也不愿为难小九,只消你摘朵牡丹花来,好让我带回给我娘子插鬓,就算输棋之罚。”
“这还不算为难?金秋之季让我去哪里寻牡丹花?”萧小九拍案而起。
阮岭实在看不下去:“萧九怎么如此死板?贺十四又未让你采摘一朵鲜活牡丹,若图简单,牡丹绢花即可交差,若为诚意,平康坊里多少娇娘自号牡丹?赎买一人送予十四郎,为他娘子梳妆理鬓又有何难?”
萧小九瞪着眼:“便是牡丹绢花,我这时哪里去得?十四兄分明就是有意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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