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忍不住侧脸。
蒋氏却也没觉尴尬,干脆匍匐在那,这下子哭嚎之声越发有掀庐震顶之势。
“太后,可得为妾身作主,我儿虽非宗室子,却也是堂堂伯爵,晋王叔辈,纵然不应劝晋王纵酒,活该受圣人训斥,然则昨日竟被晋王逼迫淋雨而舞,受人嘲笑不说,更是因而受寒导致重疾,今日我为儿子讨要公道,当太后面前,晋王也敢大打出手!”
晋王暴戾人神共愤,怎不让人肝肠寸断?
太后终于询问:“烨儿,昨日究竟怎么回事,江东伯为你姑祖母嗣子,你之叔父,确是不该失敬。
”
贺烨根本没打算把江东伯酒壮怂人胆竟敢调戏他这桩事拿来说理,当然不是为了包庇万纯,只不过不愿丢了自己的脸,借口是早盘算好了,料定万纯那怂人也不敢自辩,这时冷冷一笑:“便是这老货不来,我也打算请阿兄与阿母降罪江东伯……昨日我本是被一场疾雨逼去酒肆,巧遇江东伯,表叔热情相邀,我这晚辈也不好推辞,哪知江东伯饮酒过量,竟向我开口借钱,说是看中西市胡商手中一件珍奇,手头缺了万贯购资,又说那珍奇用来给他母亲贺寿,时间仓促,不及以产业换钱……我就犯起嘀咕,心说莫不是江东伯欺我醉酒不成,姑祖母过世二十年,哪里还需珍奇贺寿?一问之下,万纯那东西竟然大言不惭,说死人当然无福消受,再者他也没受姑祖母生养,母子情份不过过场,是要孝敬生母蒋氏,又与儿子约定利钱照付,只要先将珍奇得手,转头卖上一处伯府名下田产,就能连本带利清偿!”
蒋氏听到这里尚且沾沾自喜,哭哭啼啼道:“太后,我儿确为至孝……”
太后闭目,这蠢货究竟是怎么炼成?!
贺烨已经拍案而起:“我说江东伯这般胆大妄为从何起因,原来是你这老货教唆!你算什么东西,万纯既是我姑祖母嗣子,只该将姑祖母奉为亲长,喊你一声母亲都是蠢劣,更不说将姑祖母家产变卖赠与外人!”
贺烨说完,气咻咻上前:“阿母,我之所以敬万纯是叔辈不过因为姑祖母这层情份,万纯那东西竟然直言与姑祖母是过场,倒和一外姓是至亲,我如何气得过!这才赶他出去,逼着在雨里起舞,一来是让他好好清醒脑子,二来也是让万纯明白就算他有个爵位,若被皇室厌弃,世人根本不会高看一眼,只有讥嘲鄙薄!”
又是冷笑:“这等不仁不义不孝鼠辈,若依我脾性,直接一剑削杀干净,可气喝多了没那力气,江迂和贺琰两个怂人又不敢下手,还是江迂出了这么委婉警斥之法,否则……”
蒋氏听视若珍宝的儿子被人一口一声东西鼠辈,还说要削杀,顿时恶血堵胸,直起身来就一巴掌打向贺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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