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带着他拐了好几个弯,最后在一家小铺子停下来。
店子不大,俩人面对面坐着,距离不过几十厘米。
沈昼先点了冰镇的酸梅汤,等老板把锅底端上来后涮了点粉丝和青菜,清了清口。
祁山拿着筷子点了两下说:“你知道,我跟大狗一起去吃火锅都怎么吃吗?”
“怎么吃?”沈昼把油碟调好,推到他的面前问。
“我俩一人火锅料,鱼丸,虾丸,蔬菜,到地方就点个锅底。关上包间门,一顿猛吃。”祁山笑着说,“后来服务员看见直接傻眼了,再去那个店就设置了什么最低消费。估计就是用来对付我们的。”
沈昼没忍住笑了:“机智的少年。”
祁山总是能从生活中发现一些乐趣,虽然他生活并不那么富裕,但是他总是可以过得很有意思。
比如他那轮胎沙发,复古吊灯。
沈昼知道他一般可能不舍得点肉,于是特意整了好几盘高级牛羊肉。
后腿内侧的肉叫磨裆。肋骨部分叫羊筋。一头沉是外侧的肉,黄瓜条是羊大腿主肌肉。
肉被片成片儿码在盘子里,透着一股子新鲜。
沈昼夹了一片儿牛肉,在火锅里涮几下烫熟,沾着生鸡蛋液,放进嘴里,咬一口,汁水四溢,香甜弹牙。
“明天锦标赛,你准备没?”沈昼因为头受伤了,不符合比赛规定,所以就失去了参赛资格,于是他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祁山身上。
“没怎么准备,看明天状态吧。”祁山夹了块酥肉咬了一口。
“按平常那速度,你跑个前五应该没问题。”沈昼经常看比赛,独自掂量了一下,在个人赛的级别里,祁山应该是属于600cc组的。
600cc组的摩托车手都是那种轻盈过弯型的选手,像是1000cc组别里,应该都是暴力加速的直线竞赛型选手。
“明天你去看吗?”祁山背着二叔参加比赛,心里还是隐隐担心他会发现。
“去啊,我去给你呐喊助威当拉拉队。”沈昼爽朗的回答,“咱们一个车队,我怎么可能不去。”
“明天麻烦你看着点宣宣。”
“成。”宣宣特别乖,给他个手机放电影,他就能坐着看一下午,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买保险没?”
“没啊。”祁山回答的特别理所当然,“买保险干嘛?”
“山哥,你玩呢?”沈昼听了一脸震惊,“吃完饭我带你去买保险。”
“行。”祁山吃了一口牛肉,看着屋外面,雨点夹杂着雪片儿砸在玻璃门上。
一扇门把凛冬阻隔在了外面,俩人刚刚一身寒气的进来,现在也已经吃得一头细汗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真还挺舒坦的。
俩人回去的时候,保险公司差几分钟就下班了。
飞快弄好文件,公司的职员赶着末班公交回家了。
祁山跟沈昼俩人晃荡在街头,一手一支烟,边走边抽。
他们的影子在街灯下被拉的很长,仿佛路边挺拔的梧桐。
送祁山到巷子口,沈昼摆了摆手说:“明天见。”
头一回这么正经八百的告别,祁山他有点儿不适应,冲他指了指自己的帽子说:“戴上。”
沈昼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没事儿,雪不大。”
“昼哥,明天见。”说完祁山就抄着兜走进了巷口。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野范围之内,沈昼也转了身,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散步去了网吧。
他过得是美国时间,别人睡觉时候他醒着,白天就全用来睡觉了。
这阵子祁山给他补习,他才知道自己的程度究竟多差。
一开始是为了跟秦莉反着来放任自流,后来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别说是一个祁山教不好他,再来十个也教不好。
因为他压根儿不想学。
不知道该为了谁学。
做自己想做的事,家人不同意,他就只能用这种叛逆的方式来反抗。
在网吧坐着,沈昼也没玩游戏,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耳朵里耳麦声音开到最大,放的全都是地下摇滚音乐。
堪称耳朵轰炸机。
沈昼摇晃着腿,跟着哼唱几声,有点儿想念跟淮与哥一起赶场子的日子。那些他真正快乐过的日子。
指甲涂成黑色,扬起嘴角指着台下,放肆张扬的问还有谁。
歌颂黑夜,讨伐生活,征服自由,嘶吼,哭泣。栖息在角落里,放声悲歌的那些日子。
沈昼指尖敲打着桌面,哒哒哒哒,跟着节奏和鼓点律动。
网吧还挺冷,这一整夜他都介于半梦半醒之间,倚着网吧的椅子,睡得脖子酸疼。
天亮的时候,他推开网吧大门一看,有点儿目瞪口呆。
卧槽?今天比赛,竟然还他妈下雨了???
下雨天路滑,是最影响比赛的天气之一。
雨道会使摩托车轮胎抓力下降,摩擦变小,很容易发生事故。
幸亏提前跟祁山买了保险,这要不然出个什么意外,当真不是开玩笑的。
一出门沈昼就给祁山打了个电话,巧了,他也刚醒没多久,电话打过去,听嗓音带着一股子清晨独有的低哑。
真好听。
“我现在才到学校门口的早点摊上,你先过来,一起吃个早饭再去赛场。”
祁山放下电话跟老板招了招手说:“这边儿再来两笼包子,一碗豆浆。”
宣宣看着他说:“我想再点一个七八饼。”
“啥玩意儿?”祁山没听清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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