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奕每回一看见他那个样子都愁得不行,尤其被学校老师请家长的时候,他都没脸去。要真因为学习成绩差也就罢了,还算个正当理由,可苏思远偏偏不是,虽然他从来不是班里拔尖的学生,却也能一直稳稳当当地混个中不溜,每次请家长都是因为别的原因,不是上课捣乱,就是逗女同学给人家逗急了告老师了,再不然就是打架,总之没一样说出来好听的。跟他讲道理他也听,嘴上答应着好好的,回头还是该什么样什么样,苏倾奕又是绝不打孩子的那种家长,几次过来烦得他直头疼。
倒是贺远觉得无所谓,男孩儿嘛,总有那么一段调皮捣蛋的时期,过去就好了。他这个观点更让苏倾奕火大,干脆甩了句那下回老师再请家长,你去丢那个人,结果贺远说我去就我去。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新学期刚开学一个礼拜,他就得到了这种机会。
那天其实不是苏倾奕让他去的,是苏思远自己找的他,压根没敢告诉苏倾奕老师请家长,贺远也没当回事儿,直接就去了。到学校见了班主任老师,老师也纳闷了一下:“您是苏思远的家长么?”
贺远只好说:“我是他叔,他爸实在太忙来不了。”
“哦,那我就先跟您说了,”班主任是位四十来岁的女老师,“这个苏思远啊,真的是很让老师无奈,其实他很聪明,他爸爸也是大学老师对不对?这要是好好学习将来肯定是个好苗子,可这孩子就是太淘气了……”
“那个,老师,”贺远对这种长篇大论没什么耐心听,直接打断了她,“您就告诉我,他到底干嘛了?”
“唉,”班主任老师叹了口气,“他给语文老师背后贴纸条,上头写‘烂字李’,这要是给我贴也就算了,这小李老师是这学期刚分来的,顶着这么个外号上了两节课,回来发现直接给气哭了,您说……我也不能不管是不是?还有,他前两天还给女同学脖领里扔毛毛虫,吓得人小姑娘哇哇哭……”
贺远听着也无语了,瞟了一眼旁边满脸无所谓的苏思远,跟老师赔笑脸道:“是是是,您管得对。”
“我知道你们当家长的现在都忙,但是不能光忙工作忽略了孩子的教育不是?”
“是是是,回去一定批评教育。”
回家的路上,贺远胡噜了一把苏思远的脑袋,问他:“我说你小子真一天不惹事儿就难受啊?人老师怎么你了,你给人贴纸条?”
“她写字儿太难看了。”苏思远甩了甩被贺远揉乱的头发。
“那你就给人起外号?”
苏思远不服气道:“她教语文的,那字儿写得还不如我呢。”这孩子别看整天嘻嘻哈哈的不着调,却难得写了一手漂亮字,这还要归功于安昀肃,自打上学以来,寒暑假他去周松民家时也没少在安昀肃那头耗着。
“那你也不能给人贴纸条啊,”贺远一听这个就明白了,“你在底下叫两声就得了。”
“哎呦贺叔叔,我就知道得找你来听训,”苏思远坏笑了笑,“要是我爸来,准又得教育我不能起外号,这外号我又没起错。”
“行行,这就算了,那你给人女同学扔毛毛虫干嘛?”贺远拍了他屁股一巴掌,“你小子是不皮痒?”
苏思远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忽然耷.拉着脑袋不言语了。贺远纳闷地看了他半天,冷不丁一个激灵,套话似的问了句:“那女同学长得好看吧?”
“我觉着我们班她最好看。”苏思远顺口就秃噜出来了心里话。
“你行啊你,”贺远忍不住又胡噜了他脑袋一把,“你才多大啊,你喜欢人家是怎么着?”
“不是……”苏思远皱了皱眉,表情的确有几分困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她哭是什么样。”
贺远听着回答直想抽嘴角,无语道:“你看人哭干嘛?”
苏思远撇撇嘴,嘀咕了句:“你不也喜欢把我爸弄哭么。”
贺远步子一僵,扭头道:“你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苏思远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一脸你们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神情,“我都听见好几回了。”
贺远心里突然有点发虚,倒不是怕他知道自己跟苏倾奕好,只是怕他这个年纪知道这些会学坏,于是随口回了句大人时常敷衍孩子的话:“……你个小孩儿你懂什么?”
“我都问过奶奶了,她说一般人家都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过日子,但也有俩男的一块儿过的,就是不多见……”苏思远看了贺远一眼,又问,“安叔叔家是不是也是这种?”
“…………”贺远简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苏思远见他不说话,顾自接着道,“我妈不跟我爸在一块儿,是不也因为这个?”还没等贺远接话,他又说,“我们班那许鹏他爸妈就离婚了,”许鹏是苏思远在班里最好的朋友,“他说他爸跟单位的一个阿姨好了,然后就跟他妈离婚了。”
“小远,你爸不是……”
“我知道,我爸说他是跟我妈说不到一块儿去才分开的……然后我妈又结婚了,我爸跟你好。”
贺远觉着自己步子都迈不动了,当即停下来冲着苏思远问道:“这些你都跟哪儿知道的?”
“我自己琢磨的……我猜的不对?”
“不是对不对的事儿,你这……”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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