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瑜洲,你说,我听着呢。”厉闵航凑近舒瑜洲的耳朵,声音抖得不成句子。
舒瑜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到能听清楚,只是在酒店的时候他就开始肚子疼,虽然阵痛不密集,但也够他受得,再加上被弄进这里又吸了mí_yào,连惊带吓的,现在即便想好好说句话都是气若游丝的。
但有些话,他必须要说,可能是直觉,他觉得现在不说好像就没有机会了。
“我爸,真的杀了你妈妈,是吗?”
厉闵航手上猛的一用力,断指处刚刚凝固的血再次破开,渗进舒瑜洲黑色的羽绒服里。
“瑜洲,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在意,让你心里很难受,”厉闵航的眼泪滴落在舒瑜洲苍白的嘴唇上,透出让人窒息的疼,“但你听着,我爱你,无论真假我都爱你,我爱你。”
厉闵航的声音很颤,但抽茧剥丝的背后是难以撼动的坚定,舒瑜洲的心似乎被厉闵航毫不犹豫的回答暖了几分,但脸上的痛楚之色更是挣扎的厉害。
他相信厉闵航爱他,自始至终都相信,可事实终究是事实,改变不了,这是横在他们二人心上的鸿沟,每每看到对方就会想起的疼。
厉闵航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尖擦过舒瑜洲混着眼泪的汗珠,眉心蹙着深深的褶皱,满是心疼,“瑜洲,听话,现在我们不想这些,好吗,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在日本陵园里的时候……”舒瑜洲的气息喘的原来越厉害,还是坚持着那口气说完,“你说有第三波人闯入,是郑俊雄的人吗?”
厉闵航的手上紧了紧,痛苦的闭上眼睛,“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查出来的,我以为他们针对的是我爸。”
“呃……”阵痛似乎刚走,又猝不及防的袭来了,舒瑜洲被搅的一个措手不及,只感觉疼意像潮汐浪涌一样涌来,顺着腰身不间断的往下抽拽着的疼,后腰身像是要断了一样,脸上顿时又惨白了几分,身子伸也不是缩蜷也不是,“麻痹怎么这么疼……”
“老子腰要断了,你让我躺下。”
“不行,地上太凉了,我扶你站起来走走好吗?”厉闵航撑着他的腰身,自己先跪起一条腿,然后托着舒瑜洲站起来。
脚上一用力,舒瑜洲脸上一阵惨白,双腿一软顿时就跪了下去,厉闵航立刻从背后撑住他的胳膊,“慢点!”
舒瑜洲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托着硬邦邦的肚子,迈了两步就感觉肚子里有东西撑着往下坠,腰上撕裂般的疼,双腿岔开着根本合不拢,身子靠着厉闵航还一个劲儿的往下滑,“闵航,爷怎么觉得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不能让他生在这……”
其实舒瑜洲现在的宫口才开了五指,连水都还没破,刚才他不是蜷着身子躺着就是坐着,现在突然站起来,孩子朝下走,坠的他动都不敢动了,还以为孩子要出来了。
“不会的,孩子不会生在这的!”厉闵航听杜杰给他普及过一些常识,知道舒瑜洲这会儿还生不了,只能一边扶着他一边安抚着,听着叮当响的门,焦急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瑜洲,高扬他们来了,门马上就开了,马上就开了!”
高扬他们冲进来的时候,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和潮湿混杂的味儿差点顶的退出去。
“高扬!别让兰雨明死了!”
“放心吧航哥!”
护送舒瑜洲他们上了救护车之后,高扬返回来亲自抓兰雨明的时候,看到地上的笔记本和摄影机,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视频的画面暂停着,摄影机却一直录着,高扬按了暂停之后,随手又按了回放,看了不到十秒钟,啪的一下就将画面扣上了,脸上的狰狞渐渐爬上来。
舒瑜洲从被困到进医院,也就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却是有种在鬼门关转了n回的体会,他想跟厉闵航说话,真的想,可纵然百感交集,也都被从未有过的生疼撕的粉碎,化成一片混沌。
进了产房后,宫口开到七指,破水了,腹部剧烈的绞疼更是不间断的袭来,像疾风骤雨,舒瑜洲只觉得肚子里有几把钝刀在横冲直撞,疼的直打哆嗦。
厉闵航跪在产床前,急的满头大汗,抓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胳膊凑到他的嘴边,“瑜洲,咬住我胳膊。”
要命的疼挑动着大脑里紧绷的那根弦,仿佛随时会断掉,舒瑜洲憋着那口气一声不吭,仰着脖子,嘴巴几张,瞳孔里的目光被疼意侵蚀到僵死,额头和脖颈里的青筋暴起,腹部高高抬起,不过一瞬间又落下去了。
厉闵航在旁边看着,手足无措的一个劲儿冲产房的医生发脾气,把人都骂出去了,一颗心跟着上不来下不去的,光恨自己一点也不能替代舒瑜洲。
舒瑜洲双手死死的抓着产床扶手,上身的产袍已经湿透了,厉闵航的胳膊挡在他嘴上,他却低头蹭着挡住自己眼睛了,瞬间,厉闵航觉得自己胳膊上沾上了水渍。
舒瑜洲将半张脸挡在厉闵航的胳膊下面,像个无助的孩子寻找一个坚强的怀抱,又仿佛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掉泪的模样。
疼他能忍住,忍不住的是心里被诸多恐惧接连不断的攻击。
厉闵航急了,嘴里喊着医生,想拿开胳膊,却被舒瑜洲一把抓住了,“不要让医生进来……”
厉闵航用指尖给舒瑜洲抹掉眼泪,鸡啄米似的不住的点着头,声音沙哑的厉害,“好,不让别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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