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尘站在走廊上略分辨下方向,伸了伸有些僵直的腰杆,往刚才他写作的静室走去。抬手看下表,距他匆匆被带离词里,已经过去了九个多小时,他得赶紧找这里负责保卫的人员,拿回手机,或者就让他打个电话也好,阿郎和离州的朋友们该急坏了。
走廊上的护卫不多,见到年轻的大师都微微点头示意,眼露敬仰。那一室的花香,忙乱的轰动,即使没有通报,大家都能猜出一二。
拐过转角,阴影之间突然伸过一只手臂,一把将程尘拖过,捂住了他的嘴。
程尘一惊,手肘用力后击,又被对方握住了臂膀。他心下一沉,正要用力后踹,来个断子绝孙腿……
那人已经将唇轻轻贴在他耳边,悄声说:“嘘!是我,阿郎。”
程尘腿一拐,差点把自己给崴瘸了,哎妈,差点毁了人一生的性福!
惊喜交加之后,他一头冷汗瞬时冒了出来。这是什么地方?连他这镇国大师都得乖乖跟只蒙眼驴子似的,让人牵进来,还没收了手机。这么大个家伙又是怎么蹦进郦宫来的?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低声问,又同时楞住了。
程尘的嘴角实在忍不住翘起,虽然目前的状况有些头痛,但无论你在何时何处,有一个人会不惧艰难困苦,不畏险阻地来到你身边,这样的感觉……真特么好极了!
他笑盈盈地正想说话,走廊上的护卫们拿起对讲机说了些什么,顿时就像被开水浇了蚂蚁窝似的,彼此低声呼叫着,高度警惕地开始奔忙。
“我去!大概是被发现了。”程尘牙疼地拎起自家大狼,一齐往病室疾走而去,只要皇后殿下谅解,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愿阿郎溜进来时,别伤人太过。
这么大两只,自然没法逃过禁卫们的眼。
“站住!是谁?”
“不许动!”
禁卫们大声警告呼喝,“喀喀!”开保险的声音不断,六七枝长枪、短枪瞬间齐齐对准了程朗。
程尘急忙奋力迈步,挡在阿郎身前,用尽力气大声喊:“是我,镇国级文师安然!这是我的专属启灵师——程朗!”
禁卫们沉默着,保持着战术射击姿态,禁卫队长端着枪缓缓踏近一步:“安大师,麻烦您让一下,您身后的这位,擅自闯入禁宫,击伤禁卫七人。我们需要彻查他的身份。”
“站住!”程尘大吼,如果阿郎被他们带走,事情只会更加麻烦,“是我让他跟随前来,因为长时间没有联系上,我的启灵师过于担心才会擅闯禁宫,如果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我是主责。”
禁卫队长也有些麻爪,这位未成年的大师刚刚解救了皇储,他这位人形霸王龙的启灵师却擅闯禁宫,偏偏大师还这么护着,又不能硬来……
“安大师!”
救苦救难的菩萨来了!禁卫队长大松了口气,微微点头:“皇后殿下。”
“荆队长,让你的护卫们放下枪,退下吧!”皇后微笑着说,“我相信能让安大师全力维护的启灵师也是值得信赖的,擅闯的误会相信大师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的,殿下。”荆队长略一迟疑,利索地收队。
陪伴在皇后身边的李求知,似笑非笑地看了程尘一眼,低头向皇后耳语。
“原来还是位守护者京都卫的退役英雄,难怪,如此好身手。”陈皇后抿嘴一笑,优雅风韵中难得竟有一丝少女的调皮。她看着这位大师专属启灵师胡子拉碴、卷发半披的憔悴脸,总觉得莫名有些眼熟,心底一笑,忠心耿耿的楞头青,怎么看都挺顺眼。
主人都不介意了,恩人贵客的护卫擅闯禁宫这种罪责,自然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好在阿郎下手还有些分寸,被击伤的几个禁卫不过是暂时昏迷,估计回去得脖子痛上几天。安大师代为再三道歉,拎着板酷脸的帅护卫给人好好赔了礼,又请皇后殿下多奖励几位如此尽心尽责的卫士们,总算摆平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在皇后感激的再三致谢中,越先生神情复杂地送别立了大功的安大师——有了紧随而来的大师专属启灵师,他这个名义上的监护人竟是可有可无了。
“那么,再见,安大师。期待你的新灵书能一如既往地别开生面。”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笑吟吟的年轻镇国大师,转头就走。即便与家族没有感情,只剩利益又如何,越氏的血流淌在程尘的血管里,哪怕不承认,他也永远无法摆脱家族和血脉的羁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中秋大祭很快就要到了,如果没有过得去的灵书……
越峻自嘲地冷笑一声,那又怎样?越氏主脉的人本就所剩不多,竭力保存现有的下一代犹自不足,如果程尘应付不了祖灵……他疲惫地抚着额头,叹息一声,总要帮这孩子一把,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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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够了啊!说了一点没蹭破皮,一点没受委屈,就是给收了手机一时联络不上你们。”程尘面色不善地瞪着阿郎,一把拧住那两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捏摸了一遍又一遍的大爪子。
回程安大师可不想再体验军用飞机的狂暴感觉,坚决拒绝了皇后专机送回的好意,拎着大狼一起坐民航回家,皇室无奈地代为订购了商务舱。
阿郎忧郁的绿眼睛望着程尘,眼底是疲累的血丝,看得程尘一阵心颤。
“怕了你了,”程尘握着他的手,低声认真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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