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发现得早。
他追赵清三年都能淡了,和关唯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半年时间。就算淡不了,反正捱到高二会考完,他就走了。
想着想着,何景阳心底又涌出悲意,就剩半个学期了,还得这么生份地相处,可是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关唯啊,你就算是要在井口等我,非得这么强烈吗?咱不能采取温和一点儿的手段吗?你都要把我给吓得跌进去了。
虽然由于何景阳的窝囊表现,俩人那天就这个问题并没有说下个什么结果,但关唯很快就明白了何景阳打算怎么帮他。
那天之后何景阳开始刻意疏远他,早出晚归尽量避开,食堂吃饭直接和球队的坐一桌;非要去问他道题也是点到辄止,或者干脆就说有事,把赵炳才给薅过来了。
至于胳膊底下偷偷牵手更是没可能了,关唯试了试,左手都要撑得废掉了,甚至大声说一句“真冷啊,手都冻掉了”,也没能等到他再握上来。
倒是赵炳才莫名其妙地看看,忽然一把攥过去摸一摸,奇道:“还真是挺冷的!我给你焐焐吧。”
关唯非常失落。他没有意识到何景阳只是在尽力兑现和黄晋的承诺,因为十个黄晋加起来对关唯的威胁都没有任何杀伤力。
在他看来,何景阳只是接受不了这种感情,比方说被他亲了一下之后要用手背狠狠擦嘴。
看来自己是被嫌弃了,但人家又不好明说,因此才远远躲开。
这事关唯可真没脾气,毕竟连赵炳才都知道:“玩儿不到一起就不玩儿了呗,你生气人家就和你好?”
亲完何景阳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只是何景阳落荒而逃,他都没来得及问即便不能接受,你又不需要我走,那可不可以继续做朋友。
或者,我还有没有继续在井口等你的资格?
我只是不想瞒着你,又不能强迫你——可这人不但不接近他,还和外班好几个青城本地的学生混在一起,成天打闹顽耍,笑得阳光灿烂,没心没肺之程度令人发指。
这样也好,说不定就慢慢实现大家都希望的那个“断了”的理想呢。
所以正如你所说,你就自己犯病吧,人家没你照样活得风生水起——关唯自责一番,离了远远地看一眼,转身要走,背后站了个人和他打招呼:“你好,关唯是吧?我是王亚辉。”
这个自我介绍很有点儿自视不凡的意思,不是“我叫”,而是“我是”。
关于这个说法,李杰和他们掰扯过:“我是”比“我叫”更容易引起人的沟通yù_wàng。“我叫xxx”,对方首先要消化你的名字才能产生印象,而“我是xxx”,对方会有一种把你和他印象中既有的某个角色对上了号的错觉。
所以,李杰每次和人介绍自己,也会说“我是李杰”——可那是李杰,他王亚辉凭什么也这么嘚瑟?
当然这个名字他也的确听说过,首先是学生会的一个干部,但他没记住人家是干嘛的;其次年级物理第一,比何景阳多好几分。而且这次竞赛,虽然青中没有出什么彩,但他在去的人当中拨了头筹,回来也很是威风了一番。
至于赵炳才,他说一进考场就晕了,因为好多女同学穿着花里胡哨的,还抹得香喷喷的,那个味道让他昏昏欲睡,教室里暖气又烧得好,他又靠暖气坐着,后来就老实不客气地打起了盹。
何景阳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是青中五人中的第二,但在全省就看不到排名了。王亚辉也才勉强排到了十七。
据何景阳他们参加集训时听来的八卦说,王亚辉的爸妈都是初中物理老师,受父母熏陶,基本功非常扎实。但语数外三科没有一样拿得出手。高一升青中也是因为物理成绩过于耀眼,走了个内部指标。
还好学习一直很拼,所以没有被甩得很难看。细说起来,倒应该和关唯有几分英雄相惜之意。
关唯一向低调,编外班之外几乎没有和人说过话。被对方一下叫出名字来,虽然觉得意外,而且这人有点儿臭屁,但还是客套地笑了笑。
何景阳隔山探海地也看到了这一幕,老怀甚慰。
集训那段时间,何景阳和王亚辉他们混得时间比较多。有一次无意中聊起关唯,他把关唯夸成一朵花了,什么仔细认真努力刻苦,只要假以时日,肯定能赶英超美云云。
那时候他还没打算和关唯疏远,在他眼里关唯就没一处不是,所以都是拣好听的说。
直到王亚辉说,这个云州来的同学平常也不爱和人来往,挺清高的,竟然和你关系这么铁啊?他才不好意思地说也没有啦,就是一个宿舍,所以看上去比较惯,而且高二完了,人家就回云州呢,和我这种小镇青年能有什么交集?
王亚辉听完却兴趣大增,似乎坚定了要和关唯交个朋友的打算。今天甚至问他关唯这人脾气如何,好不好说话。
他想了想,告诉对方关唯同学知书达理性情温和——虽然他有幸见识过关唯同学不讲理的另一面,但他总不至于在陌生人面前发作吧?毕竟人家也只是想多交个朋友么。
而他也希望关唯多交些朋友,早日断了对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喜欢,大家还能开开心心地一起玩耍。
心里却默念“温和个屁啊!二话不说就亲人!”
王亚辉还真不是找关唯交朋友的。
一开始是集训休息时,听赵炳才提起关唯就顺便聊了聊。
这个大脑袋小子和何景阳抱怨,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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