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垂髫女童引三人入内,踏上小桥,进了阁楼,其中装饰反而普通起来,除了无论家具摆设,还是烛台屏风,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珍品制成,倒也与普通闺秀闺房并无多大分别。
上了二楼,才正式见到主人。
小楼的主人自然是云楼楼主雨霖铃,但出声邀客的,却是雨霖铃的客人。
即是客人的客人,那自然也就是主人的客人。
见人进来,雨霖铃起身相迎:“三位请进。”
这位云楼楼主凤目瑶鼻,樱唇贝齿,声如碎玉,身姿窈窕,气质更是一等一的好。
她气质清朗,落落大方,潇洒的神态冲淡了容貌带来的娇弱感,单单坐在那里,便如光风霁月,让人心怀舒畅。
但若只是容貌美丽,气质非凡,她也还称不得天下第一。毕竟天下美人何其多也,环肥燕瘦各有不同,凭什么就说你最好?
然而刚刚见到雨霖铃,星河便知她也果然不负其美名。
盖因雨霖铃无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自有一种韵律在其中,能引得人不自觉注视,待她一出声,就更沉迷其中,只觉她无论静动,都牵人心魄,恨不得永远看着她才好。
星河也被这一股韵律牵引了心神,直到谢小叔淡淡回应了一句“多谢”,才将他心神拽回。
再看旁边谢子墨,到现在还有些痴呆。
星河想起刚刚在鹿鸣苑,谢子墨提起云楼楼主创造的音攻功法,能牵人心魄,现在看来,能牵人心魄的,恐怕不止音律,动作也是同样。
怎么看也不像正道功法吧……
星河皱了皱眉,先后甩了两个清心静气给谢子墨和自己,这才彻底从刚才那股余韵中挣开。
雨霖铃见状,轻轻“咦”了一声,笑问道:“这位小郎君便是任郎幼子?果然有任郎风采,前途不可限量。”
星河没回答,他讨厌听人提起他这个便宜爹。
便宜爹虽然给了他名正言顺学习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带来的麻烦更多,叫他心烦。
正要反驳,就听刚刚传音过去的那道声音,带着玩味笑意:“确是我子。”
星河猛抬头:怎么会是他?????
第36章 剑器
能说确是我子的,当然是星河那便宜爹,当朝宰相任天泽。
然而一抬头,星河几乎认不出他来。
雨霖铃用来待客的这间屋子其实十分宽敞,左右两边是两架大屏风,屏风后有侍女随时等待招呼,但真正在屋内诸人身边服侍的,却是几个小萝莉。
这一次是真正的“小”萝莉,一个个也就七八岁,的圆眼睛闪着天真,包包头用花绳扎起,还缀着铃铛,个子还没有成人大腿高,但是动作却规矩熟练,小脸努力板起,致力于是自己看起来可靠一些。
于是就更显得十分可爱了。
屋子最北边靠窗的地方,和左右屏风前面一些的地方,摆放的自然是待客用的长几,雨霖铃请谢小叔三人入座,手指的就是左右两边的位置。三派长几中间,是一张足有十平米的百花地毯。
大雍尊位,北为首座,而后左比右尊。
任天泽独占了北边靠窗的尊位,即便口称谢小叔“好友”,见他进来,别说让座,起身相迎都无。
雨霖铃原本在左边屏风前的位置坐下,见此便将自己的位置留给谢小叔,自己挪后一位,坐在谢小叔下首。而星河谢子墨两个,则坐在右边屏风前,和谢小叔雨霖铃两两相对。
此时的任天泽斜斜依靠在窗前,他长发用白玉环半束于脑后,再无半点别的装饰。有一些没束起的,便垂在耳边,微风一吹,便轻轻拂过脸颊。
他身上是一套白色长袍,远看几乎看不到任何花纹,但稍有动作,衣襟动摇间就仿佛有水流浮光略过。仔细看过去,才能发现,原来整件衣服上,全是同色暗绣。
他也没带别的配饰,只腰间别了一只玉萧,手指时不时从萧身拂过。
这一套衣着,全然不是往日里任宰相庄重威严的风格。
要知道,星河到了任家数月,但其实并没有见过他几次面,而每一次见他,无不是一张冷脸只见到威严严肃,叫人怀疑他不是在家里,而是在衙门,面对的也不是妻子儿子,而是手下小吏。
可现在呢!
任天泽脸上明显的轻松惬意,对着雨霖铃和女童的服侍十分享受,偶尔撇过头去,叫窗口进来的风吹过脸颊,还能见到一抹微笑。
他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雨霖铃摄人心魄,但是当你看到他时,注意力就很难再集中到一旁魅力全开的雨霖铃身上了。
看着屋里的一个大美人和一群小萝莉,星河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的样子。
有侍女上来换了长几上的点心酒水。
一路上,谢小叔脸上本来已经不见了刚才那样复杂的神色,但当他面对任天泽,眼中还是有一丝复杂闪过。
“你已经先天了?”
谢小叔问。
他虽曾经被誉为世家子弟中,唯一堪与任天泽相较一二的存在,甚至连当初的任天泽也同意那个说法,但那毕竟是曾经。
那个“堪与相较”,也不过众人赞誉,他二人并未实际比过任何一样。
这十年来,任天泽一直致力于政务,大雍日复一日的强盛,他的功劳不可磨灭。
但同样是这十年来,他被草包谢明坑了一把,气急之下直接跑去纯阳教出了家。十年里沉浸于武道,不说痴迷,但也绝无一丝一毫懈怠。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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