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他不敢把严默当作黑狡,只觉得自己的怀疑可笑。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如果刚才严默说的关于祖神的传承都是真的,那么他弟前后这么大的差别也有了解释。
他弟……被他亲手抛弃的弟弟黑狡,熬过了死亡危险,觉醒了!
而他弟不认他们,是出于被抛弃的怨恨。帮他们,不用说,当然是因为他毕竟还是盐山族人、是他的亲弟弟,不忍心看盐山族人真的死光和变成奴隶。
黑奇重重一抹脸,他不敢也不愿质问严默是不是就是黑狡,只能问:“你遇到了他,那你是不是救了黑狡?他现在还活着吗?”
严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刚才他有点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一些他本心并不想说出的话,可仔细一想,这些话也并不是白说,利用好了,说不定将来对他收服盐山族也是一个助力。
他原本还想,留下盐山族长和祭司对于收服盐山族优弊参半,盐山族和当初连话都不怎么会说的阿乌族不同,只要盐山族祭司活着一日,那祭司对盐山族的影响都会大于他。
可现在,黑奇大约已经“坚定不移”地相信他就是那个被他们兄弟亲手抛弃的最小的弟弟黑狡,而这个弟弟还得到了祖神的传承,觉醒了。
如果盐山族祭司不排斥他也就罢了,如果盐山族祭司因为排斥他这个祖神祭司而不想让盐山族加入九原,或者想要对九原不利时,对亲手抛弃弟弟无限愧疚和悔恨的黑奇能忍住吗?
明明应该是他们盐山族的祖神祭司,明明盐山族可以像九原一样富裕和强大,只因为他们等不及祖神祭司觉醒就抛弃他,结果本应属于盐山族的祖神祭司变成了九原的祭司。
严默面上不动,心中却荡漾起微笑,他忽然有点期待起将来黑奇因为忍无可忍或其他什么原因爆出他真实身份时,盐山族人的表情。
黑狡,这就当是我用了你这具身体给你的报酬吧。
让你的族人和家人全都因为曾抛弃你而悔恨一辈子,甚至永久!
而有了曾经抛弃的前提,盐山族人还好意思以祭司族人身份占他便宜吗?更别说在九原称大。而他的家人只要还有点羞耻心,大概也绝不会以太上皇自居。
当然,如果有些人真的不要脸,他自然也有应对的方法。他又不是真的黑狡,所欠之情也已还完,他对那些人处理起来绝对不会手软。
严默有了这个念头,恶劣的什么都不给予肯定,望望天色,挥手:“时间不早,你该跟猛出发了。”
你们就怀疑吧,后悔吧,哈哈!
黑奇跟猛走了,临走前,他看着严默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猛催他。
黑奇转头,这一刻,他脸上的神情有种献祭般的神圣和决然,就像是坚定了某种信念。
猛一肚子好奇,不知道默默跟他的族人说了什么,他都要憋死了,可又不好随便乱问。
这时候要不是黑奇沉浸在一种异常状态中,以他平日的聪明和快速反应,他只要随口说声“我弟和我相认了”之类的话,百分百能诈出猛的实话,也就是严默曾说过的他是盐山族祭司弟子的“实情”。
可惜黑奇错过了这个机会,不过他也不需要,因为他心中已经认定严默就是黑狡,而少年脖子后面的伤痕为什么会消失,他也找到了理由——连脸上可以自动出现的战士刺青标记都不见了,一点伤痕又算什么?
不说黑奇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和猛一起回转盐山族,通知族人避难,且说严默在他们离开后,又去找九风和天吴。
如果能把天吴搞定,摩尔干的酋长和祭祀只要还没疯魔,有九成可能会放弃对九原的追杀,就算追,也不会杀上来,大概会跟着给他们一点压力,顺便看看他们会不会倒霉地死在路上。
而只要摩尔干不动手,他们就赢来了接应盐山族和建造新部落的时间。
天吴变成了女人模样,坐在岸边和九风交流着什么。
严默还没走到他们身边,两只齐齐转头看他。
严默在看到天吴女的瞬间,动心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完美性残缺?
他不是没有见过天生没有眼睛的人,可那些病人大多是因为眼皮长在一起的缘故,并不是真的没有眼睛,就算有些病人眼部器官发育不完全,可只要透视就会发现,他们还是具有眼睛这个部位。
而这些天生没有眼睛的病人,眼部大多并不是一片平滑,而是会出现像肿瘤一样的扭曲肉疙瘩。
稍微平滑一点的,也绝对称不上美。
可这个天吴女,她愣是在眼部一片平滑的情况下,让你只觉得可惜,而不会觉得她丑陋,甚至你会觉得她长得真的很好看。
虽然这个好看有点诡异,但真的不恐怖。
“我能摸摸你的眼睛部位吗?”严默不受控制地走向天吴,看着她的目光满是痴迷。
天吴一点都没生气,大概她也不觉得没眼睛是她的残缺,看严默向她伸手,也没躲避,她能感觉出来这个能和她说话的人类对她并无恶意。
严默轻轻抚摸天吴的眼部皮肤,微微按压,习惯性地就问:“疼吗?”
“不疼。”天吴变成人后的发声有点奇怪,但并不难听,哼哼着,有点像放轻声了的鲸鱼的歌声。
“能看到吗?平时用哪个器官来看?”
“能,用眼睛看。”天吴觉得这个人类的问题好奇怪,不过这个人类摸得她很舒服,还从没有人类敢像这样随意且温柔地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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