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不信,草民这里有当初赃款变卖银子的收据以及买粮的收据。看到这些东西,陛下自会明白为何当初家父被抄家之时未曾翻出丁点赃款,而灾情是如何在同月便得到解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叫人不由得想要信服。
萧元帝微微抬手示意王公公将证据拿上来,却发现对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双眼惊恐的看着卿砚,脸上已经汗流不止,甚至连双腿也在微微打着颤。萧元帝皱了皱眉,不满的出声呵斥:“王公公。”
“啊、啊?”王公公回过神来,发现是萧元帝在叫自己,慌慌忙忙跪下磕头赔罪,眼神闪躲,嘴里磕磕绊绊的求饶。
萧元帝不耐的打断对方断断续续的求饶,不耐的沉声道:“王公公你莫不是年岁一高就老年痴呆了?念你服侍朕多年,此次就不与你计较,还不快给朕把证据呈上来!”
王公公被对方呵斥的总算是勉强镇下心来,一脸惶恐的谢恩之后走到卿砚面前,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的腿依旧在哆嗦,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卿砚一眼,从对方手中接过证据恭敬呈给了萧元帝。
萧元帝接过证据,垂眸一张张看过去,渐渐的,手不禁将原本还算整洁的纸张抓得皱巴巴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等最后一张也被看完之后,他倏地将纸张摔在桌面上,右手握拳狠狠地锤了一下扶手,完了似是累极了一般微微仰起头,沉重的磕上眼帘,整个人瞬间变得颓废不已。
良久,萧元帝的情绪稍稍平复,他又一次坐直了身子之后,再看不出半点失态,只是暗沉沉的双眼出卖了他内心里的情绪,他声音沉重对着着卿砚开口:“你父亲可还给你说了什么?或是有没有其它东西让你交给朕?”
“回陛下,父亲说,当年他入狱之前,有一份贿赂他的官员名单想要教给陛下,可那时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次觐见圣上,恰好遇到王公公,便将此名单托付给了王公公。”卿砚微微垂头道,掩去眼里的恶劣之色。
此话一出,王公公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浑身都在颤抖,他扑通一声再次跪下,将头埋的低低的,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王公公,那张名单如今在何地?为何朕从未收到过?”萧元帝冷冷的看着这个从自己登基以来便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人,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疲惫。
“名、名单……”王公公欲哭无泪的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却被萧元帝一声呵斥,吓得连连磕头哆嗦道:“回禀陛下,这名单、名单已经被奴才给、给烧了……”
说到最后,他像是认了命似的埋头在地上,只有不断耸动的肩膀显露出了他内心的害怕。
“放肆!”萧元帝怒急攻心,一把抓起桌上砚台砸到王公公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他却看也不看一眼,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再也不想顾及丝毫往日情分:“来人啊!将这个欺下瞒上的东西拖出去杖毙!”外面有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将还在哀嚎的王公公拖了出去。
此时,殿内已是人心惶惶,再无人敢触圣怒。
“陛下息怒,草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乃是家父得知草民要上京面见圣上之后刻意嘱咐草民交与陛下的。”
诺大的殿内,只剩下萧元帝怒急攻心的喘气声以及卿砚坦坦荡荡的进言,大臣们听到卿砚还没完没了了,一个个都恨不得生撕了这人,却碍于萧元帝在场不敢轻举妄动。
待得到萧元帝的示意之后,卿砚低头掩去眼里看好戏的意味,从怀中掏出剩下的纸张,不急不缓的送到了对方手里。
萧元帝接过来之后,将里面的人名一个个的看了过去,完了之后他心中的怒气竟是又一次升起,比上一次的还要来势汹汹,看着台下战战兢兢的臣子们,他将手里的纸张狠狠的摔到了台阶下,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他们怒骂:“看看!看看!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啊!一个个整天不想着为朕分忧,就知道玩这些弯弯绕绕,都是一群国之蛀虫!”
众人被骂的满脸羞红,却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萧元帝忍着怒气在原地来回踱步,最后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地上的纸捡起来,对着纸张沉声念道:“李元华、张启、宋唐岩……”
一大片名字念下来,被念到名字的面如死灰,一脸灰败绝望之色;而没被念到的也是早已冷汗浸透了衣衫,心跳的厉害,生怕下一个念到的就是自己。
“……岳劲、刘桓宇,”完了之后萧元帝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扫向下方:“传朕口谕,刚刚念到名字的人,还在为官的都给朕革职抄家,已经退出官场的找到现居地再抄家,所有的人都不可再入朝为官,后至三代亦不可入朝为官。而江浒虽私收贿赂,但念其本意乃是为国分忧,又并未做出不当之举,故免其罪臣之身。”
被点到名字的人猛然抬起头看向那位发怒的帝王,一听到后至三代都不可再入朝为官,顿时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了,满脑子都是后代子孙的前途,他们哭喊出声连连求饶:“罪臣一时糊涂罪无可恕,愿接受处罚。可罪臣的后代何其无辜,还望陛下开恩,赦免罪臣牵连后代之罚。”
萧元帝却只是冷眼看着,眼里没有丝毫松动。
五年前,他将九弟这个隐患解决掉之后,就开始谋划将这些大臣们从朝中拔除,换上自己的亲信,免得事事都要听这些家伙的,窝囊至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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