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告一段落,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就各自因为不同的活动散开到农家乐的各个地方。
季扬拎着个篮子照着农家乐指示牌在田埂上脚步轻快的走。
他从小在城市里长大,没有多少行走于田间的经历。这时候路上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对于季扬来说都无比新鲜。
秦路易跟在后面见他心大,走路都不太看地面实在不很放心,于是嘱咐:“小心看路,这种田埂有时候被草盖住的地方都有豁口,很容易踩空的。”
季扬听话的慢下脚步来,可又垂涎道:“其实我想脱鞋子踩进去的。”说着跃跃欲试地看着田埂上湿润的土壤。
他们经过的是一片水田,浅浅的水层上面有些细碎的飘萍,因为波澜不惊水色清透一眼见底。
“这种水田里面可能有水蛭,吸到人肉上有时候都发现不了,”秦路易双手插兜,语气闲适的恐吓季扬,“也不乏一些案例,水蛭在人身上游走,通过鼻腔等通道进入人体……”
“真的假的你别吓我啊。”尽管嘴上怀疑,但前面已经屁颠颠弯腰脱鞋到一半的季扬,默默地又将自己的鞋子穿了起来,双眼警醒的看着周围,“那什么,水蛭长什么样啊?”
果园是农家乐里比较边缘的一块地方,需要走的路程也不少,且这时候正是中午太阳当头的时候,因此同行的人寥寥无几,其中还有绝大多数都岔开去了另外较近的地方。
等到葡萄园门口的时候,除了门前的一个守门人,就只有季扬和秦路易两个了。
守门的是个老阿姨,见他们两个都毫无遮阳打算的走过来,不由笑了一声说:“哎呦,两个小伙子都不怕晒黑的啦?”
她知道现在爱美可不分男女。
季扬接过老阿姨递过来剪葡萄藤的剪刀,满不在乎的说:“稍微晒一晒也没事的。”
老阿姨看向秦路易,又说:“这个是外国人,哦,我知道,他们是晒不黑的,晒晒一下就白回去了。”
秦路易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误解,他无奈用标准的中文解释:“阿姨,我是本国人。”
因为这个,等进入葡萄棚以后,季扬也忍不住好奇的问,“你的爸爸是c国人吗?”
“嗯。”秦路易抬头巡视葡萄,“我的妈妈是国留学时候认识的。”
他用剪刀剪下一串弯腰放进篮子里,又问季扬,“你是哪里人?”
“我是j市的,距离这里其实很近的,”提到父母和家庭,季扬又想起秦路易家人没送他来开学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委婉的问,“你爸爸妈妈工作很忙吗?”
季扬家里从来都没有什么矛盾,虽然他哥常常怼他,可该惯着他的地方也都是他哥惯的,爸爸疼妈妈爱,嫂子宠连侄女都当他宝的季扬,有点不理解秦路易的家里人都不来送他的行为。
秦路易的反应却很平淡,看不出什么介意的情绪,“我妈妈去世很多年了,我和我爸闹了一些矛盾。”
这个回答一出来,季扬立刻感觉自己前面的问题戳中了秦路易的伤处,问的很不得体。
“不好意思,我问的可能不太恰当。”他局促起来。
秦路易低头看向季扬,只见他一脸羞愧,说完蹲下去在刚才剪下来的葡萄里头扒拉,抠抠弄弄不知道干嘛。
“没事,这些,”都是陈年往事,秦路易开口,话还没说完,季扬已经站了起来,将一颗又大又圆看上去就很甜的葡萄递给秦路易。
“那,你吃这个,”季扬一脸真诚,用心哄他,“很甜的。”
第八章
作为家里的老幺,季扬所有的哄人经验都是这两年有了季雯雯以后累积下来的,而且说到底也是个半吊子水平来的,放在家里还行,放在外面对成年人就略显诡异了。
这么“质朴”的哄人方式也是秦路易第一次见,他顿了顿后伸手接过季扬递给自己的葡萄,剥开皮吃进了嘴里。
葡萄倒是没挑错,的确很甜。不过秦路易又觉得甜的不只是葡萄,但至于哪儿跟着甜了,他一时也不确定。
诡异萌。
葡萄棚的规矩是,在里面吃多少都不算钱,但要带出去的就要另外算钱。季扬捧了一串葡萄在里头和秦路易分着慢慢吃,葡萄架下还算凉快,两人也带的住,直到分食完一整串葡萄才算好。
他们最后摘出来五斤葡萄,准备带回去给各自室友。
付钱的时候季扬眼疾手快抢先一步,从兜里掏出钱包来,一边警惕的拦住秦路易的手,一边让阿姨快点找钱。
秦路易前面说自己母亲去世很多年,父亲和他现在的关系又不好,季扬脑补,连儿子出门读大学都要闹别扭不送的爸爸一定不是很好的人,说不定连生活费之类的都不给或者克扣。秦路易在他这里霎时间就成了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怪不得还那么会做饭,都是不得已的被迫成长吧。脑补过渡的结果就是同情心泛滥。
这样帅气的小可怜就让我来守护!
责任感三个字顿时压到了季扬心头,脑补中他已经壁咚了秦路易小媳妇了。
秦路易却完全不知道季扬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也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法。
两人稍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葡萄都是秦路易拿着。季扬看路上的花花草草都觉得新鲜,要么用手拨弄两下水渠里的水,要么揪两片草叶子。就在他蹲下来拔草的当口,秦路易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两只大鹅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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