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数数,认人!”
“哟~能的你!”
新人手里的电话接通了,居然接通了!金敏和元宵都吃惊地看着彼此,异口同声,“你写家里电话了?!”
“没呀!”又是异口同声,“瞎编的!”
“哦~嗯~哎哎~行~行~那~那我等你!”就新人那样,绝对不可能对着电话自导自演,那电话绝对是打通了!
“我刚给……给我们头儿打……打了一个电话,”新人竟然微笑着,推了推眼镜,“他说……一会儿就到!”
“哎,我去!”金敏今天发挥地不好,连小新人都没糊弄过去,更别提什么头儿了,“别呀,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出门左拐,再也不来街上瞎几吧溜达,还不成吗?”
元宵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人关心自己,这一夜在哪过,和谁过,过得怎么样,遇到了什么人,会不会被打死,统统无所谓。
刚才那一架,本来是很有底气赢的,可突然就觉得,要不然,就这样暴死街头吧,那也不错!否则,空手道黑带的他,被群殴的时候能不还手?
想起刚才被揍的场面,身上还真有点酸痛,不过与其说“痛”,还不如说“爽”,要不是被人揍,差点就麻木地活着,忘了人应该是有知觉的。
值班室里有点冷,两人瞅准了暖气片前的一个长椅,各坐一边,谁也不让谁。
……
“喂!”
长椅上,金敏和元宵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相互依靠着睡死了!
相互!依靠着!睡死了!金敏的头卡在元宵的肩窝里,元宵的头放在金敏的白毛上!
“喂!醒来吧!再不醒来,我就赶不上晨练了!”
元宵揉着眼睛,眼眶有点痛,肩膀被人压着,脖子也是酸的。
“起开!”他猛地怼了一下肩头,睡在旁边的金敏往后一倒,头磕上了椅背,“啊~疼!”
“元宵?还记得我吗?”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四五十岁的男人微笑着问话。
“刘?刘叔?”元宵想起来了,眼前这位是老爸以前的战友,上初中那会儿还常来家里做客。
“嗯!我现在转到地方当片儿警啦!”刘叔一勾脚从身后划过来一张椅子,坐在对面,“半夜,小张打电话说有两混小子打架,未成年,我不放心,跑来一看,没想到是你!看你们靠在一块儿睡得挺熟就没叫醒……”
“啊?昨晚就靠一块了?”金敏揉着脖子,很嫌弃的往旁边挪了半寸,就只有半寸。
“呵~”刘叔的笑容和蔼可亲,从运动衣的口袋里掏出200块钱给元宵,“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没什么大不了,看你两,应该是好朋友闹别扭了吧?去,吃个早餐,聊聊天,别动不动就打架!”
“叔,我不要!”元宵把钱塞回去。
“拿着!你爸牺牲前答应好照顾你们娘两的,可是……”
刘叔背过身去的瞬间,元宵看到了他的泪花,便缩回手把钱揣进了口袋。
“回去吧!我也要去跑两圈了!”刘叔点着两小子的头往外一划,办公桌前值夜班的新人小张立刻明白了——开门放人。
出了派出所大门,金敏掏出手机一看,六点一刻,冬天的早上,天还没有全亮,路灯到都灭了。
元宵裹着黑色的羽绒服走在前面,牛仔裤蹭着鞋帮的那一圈已经磨毛了。
金敏跟在身后,突然觉得有一片片白色的东西飘过来,抬头看看,并没有下雪,再仔细一瞅,是前面那位羽绒服后背裂了个口,估计是昨晚打架的时候弄破的,正有羽毛飞出来。金敏突然想到前一段时间幼儿朗读课上,老师示范过的那个绘本《蒲公英》——美丽的蒲公英花,被风轻轻一吹,无数的花种子,飞了起来,每一粒都带着新的希望,埋进新鲜的泥土里……
“喂!敏子!这呢!”不远处的停车坪上,强子坐在一辆印着“友谊五金”的微货驾驶位上,敞着窗冲着这边招手。
“哎!”金敏应了一声,两手把衣襟往后一送,脱下破洞牛仔外套,丢给元宵,“穿这个吧,你衣服破了!”然后飞也似地奔向强子,“暖气开大点!冻死老子了!”
第5章 第五章
反正路上也没什么人,元宵拿着金敏丢过来的外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烟味!不过,这天儿是真冷,又饿着肚子,正所谓饥寒交迫,还是勉强穿上,能暖一点是一点。
鼓鼓囊囊的羽绒服外面又套了件牛仔衣,就跟个充气娃娃似的。
元宵站在公交车站,从怀里掏出手机看时间,“哗啦”一亮的瞬间,他才发现,屏幕都碎了,不过倒是能用,六七通未接也懒得理它。
才六点半!今儿又是星期天!
“呵!”他苦笑一下,刚好一辆公交停在脚边,迈上一条腿,“师傅,二中那边去吗?”
“不看站牌啊?”
元宵缩回腿,准备退回去看站牌,又听司机师傅大吼,“上不上啊?到二中西门!”
“去!”衣服太紧,再加上身上有伤,四肢打弯都不容易,鼓着劲儿上车,摸出一个钢镚递进钱箱,在后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走了两站,陆续上来几个乘客,人一多,也暖和起来了;再说,天也越来越亮,羽绒服外面裹着牛仔衣,还是破洞的,怎么都觉得不符合二中校草的形象。他躬了躬身子,把外面那件脱下来拿在手里。
烟草味!
记得初三临毕业那会儿,老爸和往常一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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