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神色漠然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又出了会儿神,接着才听着身旁站着的小祟奴冲他细声细气地开口道,
“祟主这会儿还在镜姬娘娘的寝宫中歇息,劳烦祟君先在这儿等会儿吧,小奴去给祟君倒些茶水……”
这话里的意思显然不言而喻,张秉忠那色欲熏心的猪头此刻一定还在镜姬的床上不肯下来。
而原本还面无表情的秦艽听到这话也和面前的祟奴对视了一眼,等注意到那年幼的小祟奴略有些紧张地低头也不敢看自己,他只抬手从袖子里取了个金锭子落在这祟奴掌心冲他暧昧地翘起嘴角,接着眼角眉梢透出股异样媚态的秦艽才看似随意笑着地问了一句。
“你是叫玉支玑对吗?”
“……祟……祟君……祟君居然认识小奴?!”
这么多年在这祟殿中其实都不算起眼的玉支玑乍一听到秦艽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整个人都有些受宠若惊地呆住了,毕竟像他这样平平无奇的小祟奴可从不敢奢望能被这样的大人物看进过眼里。
而向来擅长用三言两语哄骗人心的秦某人见状也只是懒洋洋地转了转眼珠子,之后才似笑非笑地垂下眸盯着他通红的脸缓缓开口道,
“天生有个这么好听的好名字,总是会让人过目难忘一些的。”
“……谢谢……祟君……”
整张脸都因为秦艽刻意诱哄自己的话而羞涩地涨红了起来,玉支玑结结巴巴地回了句之后就不敢吭声了,而见这小祟奴一副格外容易套话的模样,又耐着性子和他说了几句家乡父母寻常喜好的秦艽先是侧着头在心里想了想自己想问些什么,随后才低头笑着冲他开口道,
“说起来,你在这儿都那么久了,可认识新来的眉郎?”
“眉郎?”
一听到眉郎这两个字表情就有些不对了,表情古怪的玉支玑闻言先是不太放心地往旁边看了两眼,等确定四周围没人他才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既然是祟君问我的,小祟就实话实说了,那眉郎确实是新来的,但我们都不太了解他的具体来路,只觉得他古古怪怪地和寻常邪祟很不一样,可谁知道他刚一来就能忽然得了祟主的青眼,把我们这些整夜守门的祟奴真是逗给气的够呛……哦,还有,这次这事其实就是这家伙让祟主给您赐婚的,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莫名其妙的……”
玉支玑略有些不满的话显然验证了之前野狐狸对他说的那些事,这来路不明的眉郎果然就是帮着张秉忠弄出这个馊主意的罪魁祸首,所以当下了解到自己想要得知的细节之后秦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露出些许思索的神情之后就佯装着耐心地等着还在里头迟迟不肯出来的张秉忠出现。
可是左等右等,安静得有些吓人的祟殿里头就是不见有任何人出现,而正当玉支玑疑惑的嘀咕了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祟主平时早出来了时,祟殿里头忽然飞快窜出来两个长着老鼠脑袋的祟奴,又在低下头怪腔怪调地出声道,
“祟主——请祟君进去说话,祟君接下来跟我们走便可以了——”
这阴森森的话听着总有些别扭,仔细想想还有哪里不太对劲,毕竟按张秉忠平时那狭隘警惕的为人,怎么也不可能放心和他明显关系不对的秦艽进他的寝殿说话,而当下也察觉到今夜的祟巢之中似乎有哪里存在异常的秦艽也没有着急吭声,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面前这两只格外面生的老鼠串子,又故意佯装着疑惑就挑挑眉笑问了一句。
“真的……是祟主让我现在进去见他的?”
“当然——祟君有什么异议吗?”
站在那高高祟主之位旁边齐声拖长调子的老鼠串子这般开了口,看那狰狞诡异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秦艽听到他们这么回答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就连他旁边站着的玉支玑都察觉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祟君……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两只老鼠……他们要带你去哪儿啊……”
玉支玑死死压低着的话听上去相当害怕,察觉到他格外不安的情绪,秦艽连忙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不用紧张,又顺势在他的掌心里相当隐蔽地塞了个纸团一样的东西。
而察觉到捏住纸团的玉支玑瞬间僵硬的身体,动了动嘴唇的秦艽只轻轻地来了句去帮我找这人来,随后便快速站直身体抬抬手示意那两只老鼠带路。
“那就走吧,有劳二位了。”
见秦艽这般说完就直接跟上来,那两只形迹可疑的老鼠串子也在对视了一眼后就领着他往祟殿之后的地方去了。
可是这么一路往里面走,白灯笼摇曳晃动的火光也渐渐地微弱起来,直到在祟殿后的一处完全黑暗的地方忽然停下,抱着手独自站着的秦艽才看向身后的无光所在笑着开口道,
“兜兜转转弄得这么麻烦,故意先从人间绑了小氏,这才把我给引回祟界来才准备动手,倒是真了解我心里最想要什么东西……可这主意看着实在真不像我家秉忠弟弟能想出来的妙计,不知是哪位朋友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算计我呢?”
这话音落下,他身后有着片刻的静谧,可伴随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那彻底卸下伪装指使着暗处那些老鼠串子将秦艽围在中央的眉郎才笑嘻嘻地开口道,
“……祟君倒是忘性大啊,不会是和我在装糊涂吧?难不成也和那活该千刀万剐的张家兄弟一样忘了,今日你们所得到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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