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拳使劲地想办法,脚尖踢在墙上,拳头锤在墙上,额头轻撞在墙上。
疼痛刺激着她混沌的脑浆,在那一片混沌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光。
宁檬想到一个不知道是否有效的办法。但不管怎样,这个办法她都要试一下。
想到办法的宁檬,心一下定了下来。
她调整好呼吸,按照事先预留的租户号码簿上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卿里的手机。
卿里在电话里破口大骂,用词难听到宁檬都替这渣滓觉得难为情。
宁檬真觉得陆既明揍他还是揍得轻了。她后悔拉开他太早,应该打得这渣滓满地找牙才是。
宁檬深呼吸,压住自己的愤怒和冲动,问卿里:“你在哪?”
卿里嘴里带着脏话啷当,说:“你他妈管老子在哪呢!”
宁檬告诫自己别动怒,按部就班地把话讲下去:“你报警了?”
卿里嚣张地笑起来,笑声叫人恶心:“对,是老子报的警!你那姘头金主不是有钱吗,不是有能耐吗,操,敢打老子!让他在局子里过去吧!”
宁檬:“卿里,我们讲讲道理,明明是你先动手打我的,我脖子都快被你掐断了不是吗?那这么说我也可以把你送进局子里去拘留对不对?”
卿里呸了一声:“少他妈跟老子来这套!你验验伤试试,看老子那下够不够得上拘留的!姓宁的你少跟我绕弯子,你打电话给老子,不就是想求我让他出来吗?告诉你,没门!除非么……”
宁檬就知道,卿里这种渣滓不会放弃任何能敲诈得利的机会,毕竟都快被踹飞之际,也不忘抛弃尊严捡光陆既明抛在地上的钞票再逃走。
“……你让你那姘头给老子五十万,否则你就让他在里头安心待着吧!”
宁檬有心带着节奏:“五十万?卿里,是你先打我的,你怎么还好意思开口要这五十万?你这就是恶人先告状敲诈勒索!”
卿里狂得不得了:“老子就敲诈勒索了,你能怎么样吧?”
宁檬继续带节奏:“那如果这五十万我们给呢,你能保证让他从局子里出来吗?”
卿里不耐烦地说:“你只要把钱一分不少地给我拿来,我立刻就去跟警察说,我这身伤其实不是他打的。”
听到这句话,宁檬出了口气。
她握着手机,告诉卿里:“卿里,我忘了提前告诉你一声了,这通电话我录了音,现在你和你女朋友立刻回来把你们的东西搬走,这里不再欢迎你们住了。假如你们不按我说的做,我会告你们打人在先兼敲诈勒索,这段录音就是证据。”
半小时后,卿里和他女朋友回来了。宁檬亲自看着他们收拾东西搬走。
卿里临走之前放狠话:“你他妈给老子等着,早晚有天老子弄死你!”
宁檬晃晃手机:“抱歉又忘了告诉你了,录音我一直没关,谢谢你又帮我留下了恐吓的证据。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请你马上离开!”
卿里和女友被宁檬轰了出去。走前卿里有想过再次动手,奈何这会家里租客多,而且个个乐意看到他被撵走,他又被陆既明刚刚踢出一身淤青,真对宁檬动起手来他也讨不着什么好。于是他和女友留下一句以后咱们走着瞧,腿脚微瘸地离开了。
宁檬一下虚脱下来。
但她只给了自己五秒钟虚脱。五秒钟后她重新坚强起来,给曾宇航打电话:“你能马上过来一下吗?对,出大事了,陆既明被警察带走了。”
曾宇航很快赶到。在他赶来的路上,宁檬已经对他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等他一到,宁檬就把导出到优盘里的通话录音交给曾宇航。
“这里面的录音能说明几件事,第一,卿里先对我动手了,他才是先打人的人;第二,卿里那个渣滓这么做是为了勒索五十万;第三,他恐吓我要弄死我。这段录音对你捞人会有用吗?如果没有,我就想办法逼卿里去派出所翻供,说他不是陆既明打的。他要是不翻我就用这段录音告他敲诈勒索和恐吓。”
曾宇航摇摇头:“没用的,你能告成的几率很小,因为你没什么实际上的损失。不过这段录音能帮我把明明捞出来。你放心吧,我找我家老爷子以前当兵时的战友伯伯帮帮忙,再加上这段录音,应该能把明明带回来。”
宁檬问这件事用和陆既明的家人说一声吗。曾宇航斩钉截铁说不用:“明明最恨自己在父母面前示弱,他一定不希望他爸知道这事,就算他爸知道以后打几个电话兴许就能把他捞出来。被他爸捞和把牢底坐穿,他一定义无反顾选后者。”他晃晃优盘又晃晃手机,“你别太担心,有这个和老曾战友,这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我搞得定。”
曾宇航让宁檬安心睡觉不用着急。他风风火火赶去捞人。
宁檬根本睡不着,回想这一天她觉得自己像做了场曲折离奇的噩梦。而噩梦的最源头居然是许思恬几缕轻丝袅袅的哭声。
夜渐深,其他租户都睡了,她关了房间的灯,静静地坐在黑暗里等着。她把房门虚掩,方便听到外面的动静。
终于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大门外有了响声。宁檬立刻冲出房间趴在大门猫眼上向外看。
是陆既明回来了,曾宇航把他带回来了。他没事。
那一瞬宁檬脚下一软,再也站不住,瘫坐在门前地上。
陆既明折腾了半宿,回到家却困意全无。他扣着曾宇航不让他走,逼他留下来陪自己说说话。
窗外是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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