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往,宁檬会有点雀跃地问一句吃饭的由头。
但这次她直接跳跃过这个步骤,说:“学长不好意思,我回了老家。”她也没说回了老家是要干什么,她在这言简意赅中隔出无限远的距离来,好给电话两端的人留下点还能彼此欣赏美的余地。
苏维然似乎察觉到了这份不起眼的淡淡疏离,但他像什么都没察觉到那样,热切而贴心地,问宁檬:“是家里有什事吗?需要帮忙吗?”
宁檬回答一声“没事的”,又客气地补了句“谢谢”。
苏维然问:“那大概什么时候回北京?”
宁檬继续言简意赅:“差不多下星期。”
苏维然用他暖若在校园时的阳光笑意,缓解了宁檬冷淡而他热情的尴尬。他暖融融地笑着说:“我投了那家vr企业,知道你对他们的眼镜挺感兴趣的,本来想请你吃饭顺便送你一副。既然你回老家了,那就等你回来之后再补上这顿饭和眼镜吧!”
按照以往宁檬一定会打趣说:怎么能又收礼物又叫学长请客?这顿饭我来请,学长你带着你的嘴和我的礼物来就行,不用带钱包。
但这次宁檬什么也没说,只道了声:“谢谢学长。”连“你有心了”这句都省掉了没拿来客套一下。
苏维然很有风度地道别,挂断电话。
宁檬收起手机后自我总结着刚刚那番冷淡态度的出发点究竟是什么。
想了下,她觉得那个点可能就是发现了苏维然在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身边不同的女人。
心形石头送给一个女孩,是浪漫。送给每一个女孩,就变成了笑话。
现在苏维然把石头变成了vr眼镜在到处送。她不躲起来跑远点,难道要跟着一起变成笑话吗。
接完苏维然这通电话,宁檬打算午睡一会。就快要进入梦乡之际,手机嗡的震了一下。半睡半醒间一切突来的声音都有闹鬼神效。宁檬腾地坐起来,醒了半天神,终于赶走眼前闹着的鬼。她捞起手机看,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是陆既明给她发的信息——
陆喷子:?
宁檬最烦这种信息。有什么话从来不直接说,就高高在上地丢来一个标点符号。这种交流方式的背后是已经无药可救的老板病。
被吵到午休的宁檬心里有点小烦躁和小叛逆,她决定当自己已经睡着了,没看到这条信息。
她躺回去。
手机又嗡地震了一下。
她叹口气,捞起来看。
这回居然不是陆既明,是曾宇航——
曾宇航:老铁?
其实这句老铁问号和上面直接一个问号所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都是在问:你在吗?
但是后面带上个称呼的问法就让人受用得多了,起码让人感受到了一丝亲切和尊重。
有被尊重感觉的宁檬立刻回了一条信息过去:啥事儿?
这个回复发过去,手机屏幕刚刚被按到锁屏状态,陆既明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宁檬本来不想接,可屏幕突然一亮,看到陆喷子三个字一闪,宁檬手一残,本想着按红键却偏按了绿键。
就这样把电话接通了。
听筒里正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地传来曾宇航的狂笑声,像是他正在打电话人身边一边来回奔跑一边捶胸狂笑。
陆既明刀子一样亮着锋刃的声音从话筒里尖锐地扎了出来:“你什么意思?我发信息你不回曾宇航发你就回?”
宁檬觉得这个问题特别可笑,而能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的人都是不要脸又自以为是的人。
回谁的信息难道不是她的自由么?
宁檬最近很多时候面对陆既明都会有种很烦躁的感觉。她哄了陆既明三年多了,现下她是真的哄够了也哄不动了。
她不想再这么由着他的性子胡搅蛮缠。
于是她故意气人地答:“曾宇航是我老铁啊,当然要回他。”
陆既明急眼了:“我还是你老板呢!!”
宁檬摘着字眼纠正他:“前,请别忘了前字。你是前老板。”
陆既明靠了一声,做了几组深呼吸,终于把杀气收了回去。
他话锋一变,又变回了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大爷:“你和石英劳动合同签了几年?一年还是两年?”
宁檬故意气他:“签了每一年。”
陆既明炸毛:“你少来!最多两年,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那就是还剩不到一年。我要是让你现在辞职呢,我和石英就掰伙了。所以你这样,等合同到期你也别跟她续了。”
宁檬翻着白眼听这个已经管不到自己的人跟自己面前装大尾巴狼发号施令,觉得心里神烦。
“到时你还回我这来,我们,也不逼你做秘书了,也不逼你做投资总监兼秘书了,我就让你做全职的投资总监!行了,就这么定了!”话说完,连个礼貌性征求意见的“怎么样?”都不加,就这么一副我这是在给你恩典的德行一锤定了音。
宁檬心里更烦烦的了。她推推眼镜,装模作样地开起了嘲讽:“陆总,一年还早呢,要不这事儿咱等合同到期再说吧,万一我这一年发育过猛直接升到合伙人怎么办啊,我怕你那装不下我。”
陆既明拔高了声音:“给你投资总监做不错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干脆取代我当既明资本老板得了!”
宁檬心说照你这么心智不全越活越回去的,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陆既明忽然话锋又一转:“那要不先这样,以后曾宇航再说是你老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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