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家伙,虽然模样长得薄情寡义, 但本质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好人。
通俗一点来说, 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以前在星舰战队中时, 虽说严渊也曾因为行事过于专`制与我行我素而被下属诟病,但一旦舰队出了什么事,向来都是他第一个出面担下来。
二号对他各方面的感情表露让严渊百感交集, 即使世界改变,对方依旧会用热忱的眼神注视他。
又或许是因为即将与巨舰正面接触让严渊心中不安,使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所以, 他才会在那晚对二号说,想和对方试试。
到了这个份上,都和不同种族搞上了, 严渊也不再在乎自己那理论上的直男属性,可是……
这对二号来说并不公平。
严渊明白,如果基站上的未知存在没有诓骗他的话,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回到自己原本应在的地方。
可当他回归之后, 二号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们俩人并不属于同一时间,甚至连中间还有着人与机械的物种隔阂。
为了找寻自己,二号能用整整十年的时间,在荒原上建立起对抗巨舰的机械王国战线,可他再如何的强大,归根结底,不过是荒原上的生命而已。
即使是如基站上那个怪异信号般的未知存在,也只能靠着所谓的时间列车,让自己短暂地重返过去,修正历史罢了。
就算是无边无际的沧海,数千年的时光,也足以让其化为桑田。
听到严渊的话,二号微微一怔,旋即应声:“如果先生想的话,我没有意见,全看先生您的意愿。”
严渊拉了拉军装衣领。
这几日他和二号一直在处理交接的事务,忙得如同旋转陀螺,也没什么时间说些闲话。
两人的关系一度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让严渊甚至都产生了那天晚上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错觉。只是当夜他明明喝得是白水,怎么可能喝醉。
给自己做了点儿心理建设,严渊将剑刃别在腰侧,压下心中的别扭不适,靠到了二号身边。
他拉住了二号的手。
严渊没有像二号那样戴着手套,这会儿他直接触碰到的是手套特有的粗布感,不算特别舒服。
发觉严渊在拉自己,二号觉得自己的引擎似乎开始过载了,他慌张了一下,忙道:“先生……请您先松一下手。”
严渊以为二号不喜自己牵他,手僵在半空中,一时尴尬。
谁知他松手之后,却见二号将手套给脱了下来。
发觉自己的手上竟然因为被先生牵了一下而开始出汗,整只手掌都汗涔涔,二号顿感紧张。
他左顾右盼,但没有发现可以擦手的地方。
纠结片刻后,他索性将手靠在了裤腿边,把那条黑色军裤给当成了擦手巾,直接把汗抹在了裤子上。
二号小心翼翼地用擦干净的手包住了严渊伸出来的手掌。
他语气轻缓,英俊硬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柔情:“先生,手套牵着不舒服,这样会好一些。”
这一下接触到的就是手的温度了。
结果先出手牵人的严渊却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下定决心接受二号,但他思维掉了头转弯,身体却还保持着直男习性,对与同性这么亲密接触有些抵抗,只觉得握着自己手掌的那只手热度惊人,烫得他神情都不自然了起来。
咳嗽了一声,严渊赶忙转移话题:“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什么叫我的意愿?说得好像我是没有人性的地主你是地主家的倒霉长工似的,小二啊,我是在很认真地问你。你一直很在乎我的想法,那现在,我也尊重你的感受。”
也许是受他的情绪感染,二号也开始紧张起来。
引擎负荷严重,让他头晕目眩,只觉得严渊的话语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甜美的毒`药,让他病入膏肓,无法挣脱。
不过,如果是先生的话……
他也不想挣脱。
将手握紧了些,二号领着严渊走到了集会厅旁边的办公室,准备找个安静些的地方说话。
推开门,二人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似乎是一间纸质资料档案室,室内陈设颇杂,摆满着文件的书架列次而排,唯有窗边空地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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