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原氏在暗中得意,她当然有名单了,这些人谁都送了她什么,她有一份名单可记录得清清楚楚,只有他知道的名单。
卜吉这段时间心中过得四分郁闷,他千百般劝自己的母亲不要接受别人送的礼,可是卜原氏却根本不听他一句话,反而还骂他什么都不懂,还说这一切都是她们应该得的。
“我儿子在边疆生死不知,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就不该为他守好这个家吗,怎么你这个做弟弟的却反而想要将家中的财务往外推去?”
卜吉感到无言以对,在家中呆得心烦,他只好经常一个人出去和闷酒了。
他并没有去京中的任何酒楼,因为他知道去那些地方肯定会遇到很多想要讨好他,给他送礼的人,这样的情况他已经遇到了无数次,让他觉得烦不胜烦,所以他只是到一户深巷子里的普通人家,打了几斤酒,独自一人骑马到郊外,选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堤岸边,独自迎风喝着闷酒,过了一会儿,困意上来,便躺在草地上就睡了。
等他醒来时,天边已经出现晚霞,他正在懊恼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身旁有一个人影,将他吓了一跳,他还弥留的一丝睡意顿时消失殆尽。
卜吉呵斥道:“你是谁!”
那人面色白皙,衣冠楚楚,手中拿着一把纸扇,一派温和的模样:“公子醒了,方才我在这里赏风景,却见到公子一人独自睡在此处,旁边有未喝完的酒壶,心想公子恐怕也是个感性之人,在下不忍见到公子被蚊虫叮咬,所以便为公子驱赶蚊虫。”
“原来是这样,你真是个好人。”卜吉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那个公子见他站不稳,便主动上来扶着他上马,然后自己又翻身上了马,两人并排向京城中走去。
路上卜吉一言不发,那公子见了,便主动问道:“仁兄为何愁眉不展?”
卜吉叹气一声,没有说话,在那人的再三询问之下,他才终于开口。
“家兄想要做个清廉的官,可是却总是有人给我家送礼,若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家兄看到家中堆积如山的财务,恐怕也会伤心吧。”
那人点点头,随即又瑶摇头:“这事不怪你,也不怪你的兄长,我觉得,要怪,就要怪那些朝中的贪官,他们想要凭借送人钱财搏得功名,然而却忽视了当官的本质,为天下百姓做事。”
卜吉听了他的话之后,立马眼睛一亮,高声道:“仁兄真乃贤人,朝中若是有你这样的官员就好了。”
那人抿唇一笑,并不搭话,两人在马上,一路谈了许多,对方说的每句话都说到卜吉的心坎里面去了。
临别之前,卜吉问了对方的名字,并且约定了明日再见。
那人对他露了一个笑,摇着纸扇缓缓说道:“在下名叫祝和玉,明日我会去今天见到卜小弟的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卜吉心中是压抑不住地喜悦,他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个命中难遇的知己,却不知就在自己转身回家之后没有多久,祝和玉大笑三声,然后去找了汤逸。
“果真如先生所料,卜吉那个傻小子上当了。”
汤逸但笑不语。
皇宫之中,华怀允处理完当日所有的奏章,独自一人坐在案桌前,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捷报,那是半个月前传来的,因为路途遥远,即便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他才在三天前才送到。
上面就报告了卜凶哪日夺了几座城,哪日攻打下了哪个地方,而对于卜凶的生活现况,却只字未提。
华怀允看了无数遍,几乎能将上面的每一条纹路都记下来了。他心里头有些难受地想着,卜凶肯定是介意吴常侍说的那些话了吧,或许真的是怀疑自己会对他不忠贞,所以才会提前出发,才会几个月了都不送一封书信来给他。
他想,要不是因为传捷报给朝廷是规定的事情,卜凶估计会一点消息都不让他知道吧。
“他是因为在乎我,所以才会这么生气不理我的。”
华怀允只能这么想,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该面对这一切。
不知从何时开始,卜凶已经成为了他心头的支柱,与大夏江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样重要了。
而远在边疆的卜凶,这几日的脾气却变得越来越暴躁可怖,虽然他从来没有无辜打杀士兵,但是周身散发的阴云却令人不寒而栗,当然这样的好处便是在战场上,他也越来越厉害了。
卜凶的性格会变得阴冷,不是为别的,正是因为想到自己离开之后,吴常侍等人便会开始不予余力地劝华怀允娶妻生子,他本来以为远离了之后受到的影响不会那么大,但是却发现,事情也许还没有发生,他脑中的种种幻像就几乎要让他发疯。
他接连攻下了几座城池,都十分顺利,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抵挡他手下的熊虎之师。
原本计划两年的征战,现在有望半年之内就能解决,卜凶的心也变得有些急躁,却正是因为这急躁,让他差点命丧战场。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
京中的事情被华怀允视为耻辱,他根本不愿意让卜凶知道,汤逸也想着目前不要跟北方闹翻,就担心卜凶腹背受敌,再加上之后北方又派人送来了讨好和赔罪的礼物等,这才让京中的人放松了警惕,再加上被禁止讨论这件事,所以远在边疆的卜凶对这件事就一无所知了。
也真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对北方的防范就比较松懈,最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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