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上,几乎全是史文宇的血, 如今泡了一夜,衣服上的血渍已经大半入水。
方善水捞出衣服一拧,然后把衣服扔在一边,将盆端了出去,放在客厅中,早已被他用朱砂画满了诡异血纹的大桌上,血纹程八卦状向八方辅散,只中间留了个放盆的空白。
方善水点燃三只香,朝着桌上的水盆拜了三拜,香一落桌,仿佛直接插入了桌子中一样,竟稳稳地直立在桌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扶着它一样。
“天窥地视,鬼神借目。予我尔闻,魑魅张眼。敕!”
方善水口中吟念,同时,手里令符瞬间掷入血水盆中。
纸符赫然燃起蓝色的火焰,随即就好像融化一样,消失在水盆中。
“呼——”燃香上的烟雾赫然无风自动,飞向水盆,水盆渐渐出现了一堆涟漪,仿佛一堆细小的游魂,正穿过水镜,去到另外的地方。
随着水盆中的涟漪渐渐增大,血水变得越发浑浊起来,甚至渐渐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景象。
方善水食指轻点着盆,仿佛在引导那些不停穿过水盆的游烟去找人一样,口中反复轻念着所寻之人的名字:“史文宇,史文宇,史文宇……”
慢慢地,涟漪渐渐散去,血盆中的浑浊澄清,水中渐渐出现了一间医院病房的倒影,史文宇满身绷带地躺在病床上,赫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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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还不醒?”史建城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天不见,自己本来好好的儿子就满身是伤,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而且刚刚还有警察缠着他,说是他儿子涉嫌持凶器伤人,需要他配合调查,史建城简直气得想骂人!
不过民不与官斗,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地说了自己儿子这些时间的交友状况,情绪状况,没敢把自己心里有鬼的地方说出来。
史建城隐约觉得,自己儿子的伤多半是和赵柯有关,虽然他和赵柯是合作关系,但是他一直对赵柯心有忌惮、保持距离。可文宇却看不出那小子的歹毒狠辣,只觉得赵柯厉害,就喜欢跟着人混。
史建城一开始以为,赵柯至少会看在他们是合作的关系上,不会对他儿子怎样,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会下手算计的家伙,背后又有个厉害的法师撑腰,怎么知道什么叫顾忌!
史建城后悔不已心里恨得不行,医生看得眼晕,示意走来走去的史建城静静:“他失血过多,浑身多处骨折和划伤,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在自我修复过程中,你耐心等等吧。”
虽然医生这么说,但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的史建城怎么放得下心。
史建城的助理在一旁安静地收拾房间,给急得口干舌燥的老板烧水沏茶,史建城却迁怒地直接将杯子扔回给他,大骂:“太烫了,你怎么做事的?不会等凉了再给我!?”
助理慌手慌脚地捏稳茶杯,唯唯诺诺道:“是,老板。”
史建城揉了揉眉心,突然挥手示意助理去把病房门关上,然后就拿出手机来,正想给赵柯打电话去质问,这时,床上的史文宇突然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声,“爸……”
史建城顿时一惊,欢喜地扑到病床前:“文宇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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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全拉,房门闭锁的昏暗屋子内。
在史文宇睁眼后,方善水桌上的水盆,涟漪骤歇,清晰地倒影出了醒来的史文宇,史文宇旁边急躁的中年人,和正在关病房门的一个青年。
见状,方善水轻敲水盆的手指停下,口中也不再念诵史文宇的名字。
水镜中的史文宇和史建城,周身都蒙了层红光,这是水盆的血缘指引。
方善水一看史建城身上红光的浓度,就知道这中年人,应该是史文宇的父亲。
方善水侧耳过去,水盆周边传来一股呜呜噜噜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小人儿在咬着东西细声说话一样。
……
史文宇迷迷糊糊地闭了闭眼:“爸,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史建城激动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醒了就好。文宇,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说你持刀伤人,你还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吗?是不是赵柯那混蛋对你做了什么?”
“赵柯……”史文宇闻言,好像有点迟钝地在回想一样,“我跟赵柯提起我有一个古怪的室友,丑得吓人,脸上天天带着个面具。赵柯听了,就细问了我很多关于我室友方善水的事,还说他认识这人,而且这人拿了他叔公的东西。他告诉我,我要是能帮他找到他叔公的东西,他就让他叔公教我降头术……”
史建城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好好地在学校学本事,学什么降头术!这种邪门东西是你能学的吗?连碰都不能碰!”
说到这里,史建城又埋怨自己,“哎,都怨我,跟这种人搭上线,给你起了不好的示范。”
史文宇浑身颤抖起来,好像很冷一样:“爸,我冷,我好冷……”
史文宇阴煞入体,刚刚醒来的时候反应迟钝没感觉到,这会却慢慢阴冷入心,骨头缝都咔哒咔哒地颤了起来。
史建城顿时急了,一连声地指使助理快去叫医生,他自己则赶紧掏出电话来打给赵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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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浩提着烤鱼和早饭迅速赶到方善水的租房,虽然方善水说是不熟悉附近的外卖,让他帮忙预定一下,但是他怎么会放过这个和世叔亲热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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