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从墙边抓过一杆木棍,挽了个棍花,只听噼里啪啦一身脆响,有德身上便已是挨了一记揍,这暴露在外的手臂,顿时起了一道血色的红印,有德这才知道这几下乃是真刀真枪,并不是往日里那般戏耍。
连忙就地一个翻滚,从镖师身边划过,站起来便已是一赶木制大枪在手,只见他见得棍影扑面而来,已是将□□抖开,他并未学过几招几式,但如今却是活学活用,将之前所学拳法也汇入了枪术之中,这一条□□便如手臂的延展一般,若蛇蜿蜒,又有铁棒的刚直,两人长兵便交合在一处,爆出一阵阵交击之声。随后只见得有德将力气灌输于□□之中。
那一条看似软如软鞭的枪杆子一下子便崩的笔直,将尚在挣扎的木棍一下子弹了开去,少年乘胜追击,一扶□□,欺身而上,只不过刹那之间,便将镖师手中长棍打落在地。
“好好好,看来,为师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你的了。”那镖师看着地上平躺着的长棍,于凛然立于面前的少年,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而面前的弟子倒是还对着他鞠了一躬,拾起地上的□□,长棍,归还到原本的位置之中。便缓缓走出了院子。
有德并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有了这般本事,他之前在此学艺,虽然身量巨大,但学的却是不快,但自从昨日以后,那些往日所学,便一下子印入了自己的脑海。曾经不曾明白的关节,到了刚才也一下子融会贯通起来。仿佛如同一夜之间,自己便有了新的境界一般。
“许是昨日也并非是梦吧。”有德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双手说道。
“自然不是梦了。”有德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声传来,这声音异常熟悉,少年猛地转过头去,只见得一个衣衫质朴的老汉抱着双手,正站在镖师家的院墙底下,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是昨日的……”
“对,我是昨日的老汉,便叫老夫,韩城父便好。”老人站直了身子,走到少年身边。
“我乃山中隐修,如今出世,正是因为国之将倾,遍生妖孽,若是做些个降妖伏魔之事,功德本上有姓名,之后便是连飞升之事大概都容易些许罢。”那老人笑着说道。
“你不是说,你是灵宝派的道士吗?”少年仍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只是我行走江湖所用的身份之一,我早年确实拾取过一本《灵宝大自在心论》自此之后,便借着这个名号来回行事。只不过,这终究是个幌子。“
那老道爽朗地笑道。“此来,我正是因着你而来,亦或是为了渡你方才出世罢。”老人对着少年说道。
“渡我?”少年指了指自己,“为什么不去渡沈约,他可是更是一心向道,而且人也聪明,不比我如此木讷。”
“沈约,不过是天地倾覆之时,取巧得利之人,若说日后,偏生不遇到他更好。”老人似乎对沈约也颇为忌惮,听他口气,像是知道什么一般。
“而我也并非修行天道之人,我乃兵家之人,此来正是渡你入我兵家之门,未来不出十年,大乱将起,胡人自北方而来,大举入侵我中原土地。
王朝危如累卵,而你正是扶大厦将倾之人,虽不可为而为之,大丈夫当如是也。“
那老人面色凝重,有德却是听出味儿来。
“有德,之前我便与你打赌,若是你输了,便要入我门中,你可记得?”
“记得。”那有德老实地回答道。
“那便要遵守诺言,如今老夫便收你为嫡传弟子,限你三日内回到故处,收拾行李,我们择日进山,做修行之事。”
“那老人家,你既然不传授道术,那么你倒是要教我什么本事?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张有德便是留下个不信之名,也是绝不遵从。”少年振振有词道。
“习那《太公兵法》,《文韬武略》,《三十六计》,教你克敌机先,于乾坤帐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老人一捋胡子,自得地说道。
一老一少上了官道,老人说:“我便给你这百两黄金,拿去给家中安排事情,此后,便要随我入山,直到学成之日,方能下山游历。”有德看着面前的老人,不知如何言语。
只是点了点头,他如今神智已开,自然知道老人所说之话,到底是何意义。只不过老人之言,多多少少还是惊扰到少年原本平静的心灵。
而此时的沈约却是大病初愈,与陆修下着棋。
他本来便不善棋子,如今又偏生遇上陆修这个臭棋篓子,人品本就一般,就连棋品也奇差无比,一旦见着局势无法挽回,便推说要吃晚饭,或是说年老体弱,要去摇椅之上歇息。
待得天真的少年从外头回来,便会发现大好的局面,那些棋子已经被老道暗地里安排小道童们一一搅扰了去,这棋也是下不得了。
“我说沈家小子,你看这私塾是不能去了,你日后可是有什么计划。”老人把玩着一枚棋子,一边和对面那个没好气的少年说道。之前他已经赢了少年三把,总共便欠上了三只烧鸡,一篮山珍。
而那日马大人送来的雉鸡,也早早就进了两人的五脏庙,打了牙祭,这一老一小,对于吃食倒是从不含糊。
“我嘛,这稻香楼这两日便要复工了,到时候这一半的时间便要分去稻香楼,剩余的时间我便准备在城中再找几份短工,先行做着,也好补贴家用。”少年头也不抬,便将棋子按了下去。
老道对着棋盘思忖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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