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日起,这世上便少了一个狗娃儿,多了一个沈约,也多了一个沈清为。此事后话,按下不表。
作者有话要说:
正如评论区所言,
少年终究改了个名字。顺便一时兴起倒也是把后续的道号也给改上了。此中之乐,当浮一大白。
约而不可解。大概算是少年这一生的谶语了吧。
不可得,不可得,得而失之。苦矣。
第24章 零落城中无岁月,爆竹屠苏又一年(四)
沈约。
在这人声鼎沸的屋子里,老沈头和那已经有了七分醉意的陆修老道抱在一起,老沈头也喝得满脸通红,现下也管不了什么仙人与凡人有别,也不再有什么贵贱之分,两个人在杯中之物的影响下,称兄道弟,一副熟稔得不能再熟悉的模样。
而沈夫人则端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也捂着嘴在一旁偷笑,整个屋里都洋溢着欢喜的气氛,就连那破例来到屋中的大黄狗都开心得扑腾起来,舞着爪子搭在那陆修老道的大腿上。
而少年则淡淡然地坐在原地,一如事情与他并无挂碍一般。
沈约,少年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云朵,那些个黑暗色块之后,依稀闪烁着的星光,正如他的名字一般,陌生而又有一丝熟悉。在他懂事以来,也曾听闻过许许多多的名字,山里的,城外佃户的儿子们,和他有这类似的名字,他们就在这里,悠悠的成长。比如铁蛋,二丫等等,这些个最是寻常的名字,构筑起了少年简单而直白的童年时代。
也有像那发小一般的名字,工工整整无功无过,但狗娃儿从前确实着实对那些个人羡慕了一番,直到不久之前,也是如此。
而前两年误打误撞地进到这私塾之中,那些个同窗,虽然名字五花八门,但终究都有这么一个至少有头有尾的代号:赵小宝,林根生,孟全有……等等等等,然而在那么多人力,唯有他却是没有。
沈约在那时候,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异类一般,就连那一向对他和蔼的金妙仙与正直的金先生,都只称呼他叫沈家小子。而那个在同窗私底下叫的很欢的名字,那些个斯文人却是唯恐避之不及,似乎粘上些许,亦或是将这三字从口中说出,都有辱他们的斯文。
沈约有时候,觉得自己会想得很多,多的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会拉扯着他徘徊在低谷之中。
而如今,他便有了一个名字,虽然亦是平平常常,但沈约却觉得,随着这个名字的到来,他一下子便看开了。以往觉得如果没有便低人一等的感觉,与希求从前那么迫切希望获得的东西,在获得之后,便如那许完愿的流星,跌入地面。
少年便坐在那宴席之间,恍惚间却又想起那夜,与那神子折花问道,碧水涟漪,月上中天,与那湖畔的花树,随着礁石拍岸的声响,与那陆禽夜兽的低吟,此起彼伏,少年却是端坐其中,似是充耳不闻。
而此时那家宴之上的两个大男人也终于分了开来,两人笑着干了一杯,这陆修老道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觉得这木凳坐着不舒服,便去那里屋,找了一把藤椅,拖曳出来摆在身后,往那椅子上一倒,靠在椅子上,用力后仰了一下,如同得到了合适玩具的小孩一般,笑个不停,接着更是从桌上取过酒杯又喝下一杯表情甚是心满意足。
沈约坐在靠近门边之处,正当他不做他想,神游物外之时,却听到有屋外有人敲门的声响,他仓促间从那如梦般的环境脱身而出,急急走到门边,却发现那敲门的人已然推开门走了进来,还未见面那人面目。那声音却已是传到了内里:“沈老爹!这家里有客人哩!”
那声音粗犷,一如那在大地之上辛勤耕耘的农家子弟,充满了质朴的气息,不用多说,便知道是那隔壁的张猎户。沈约心下移动,便往后探看,正瞧见那有德和张猎户的婆娘手里正提着些个肉干与几壶酒也紧跟着张猎户走了进来。那有德刚巧迈进门来,沈约便偷偷冲着那发小做了个鬼脸,那有德也是刚好将目光投注过来,看到那少年的古怪模样,也不禁会心一笑。
原来这张家也是这一年之中,难得的一家团聚。除了这些个日子,有德和沈约要去那山上看山。而张猎户和老沈头,则要去城里或是拜访亲戚,亦或是趁着过年采办些东西。而因为这几天时不时便下些大小雪,那山间的路便已是不能走了,要从这后山出去,除了步行别无他法,便是这步行也得十分小心,一个不慎便有受伤之虞。
而那李娘舅之前赶来找那张猎户帮忙,也因为这年前的一趟顺利的行程,让他自己赚到了足够的钱,足以让他足不出户地过个好年了。于是便分了妹妹与妹夫一笔佣金,在城里过起了儿孙满堂,天伦之乐的生活,便是连今年各家各户都有份的亲戚拜访都不想去了。
于是这张家也就彻底从人际关系之中解脱出来。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围在火炉边,有德说些那学堂里的事儿,而张猎户则讲起,这自己去那深山遇到个奇事,与那祖上口耳相传的异闻。待到这晚饭点后,这老张家边想到隔壁的沈家来,要知道往年这两家两户自然是不会忘记彼此,串门共度冬夜已成为惯例。于是,这张猎户便嘱咐媳妇儿子带上那些个吃喝,冒着这风雪,准备去与老邻居一起过个好年。
这一进屋,却是没想到,打开门正巧看到那桌上最是尊贵的座位上,已然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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