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率先出声:国师大人,为何...今日便要出宫?他声音是带了激颤的软糯,浅眸直直追凝车上人。肖绯未动,保持撩帘姿态:殿下莫不是忘了,春祭将至,臣奉命回府几日,备察祭祀之
物。
他磁音淡雅,却纫纫穿过流风,如悠扬的琴音漾入耳中。玄绰立即上前,追问道:几日是几日?肖绯淡笑未回,反问他,臣还未询殿下,作何这般神色急急,来拦臣的马车?
“我,”玄绰哑口一顿,是因为、因为...我今日接到父皇旨意,命我不日到尚书房筵学。母妃、母妃便让我来向您致谢...
嗤,主角你这借口找的不咋地啊。肖绯淡淡说,殿下言重,为人臣子,为殿下忖思即是本分,何须言谢。天色已然不早,臣还需回府处理琐事,殿下请回。
少年听着他话,却似穹顶孤雪般清冷。他死绞指尖,垂眸间已是兀自放下的帛帘,如鸿沟般将他隔开。
肖绯吩咐小厮说走吧。“是。”马鞭重挥,雪马一扬前蹄,喷出热息,头也不回的离去。东风呜咽地无力,奢丽马车渐渐消失于重重宫门,徒留的少年一动未动拧眸凝望,在茫茫雪道中,似个幽灵。
东恒京都汴陵城内,繁华昌盛,车马粼粼,人流如潮,青石板街道两旁古香古色的房筑,店肆林立,鳞次栉比,像是一副繁煌画卷。
一路来至截道,肖绯朝外看去,便被帘外的景象惊到。倒不是因为没见过古代建筑,而是街道两旁密麻麻挤满了人。而这人都是些红脂绿裳的姑娘,个个面抱羞恙地议论观望,见他马车栩栩而来,顿时人群似沸水般炸开,潮一般向前簇拥,却未有一人敢越无形的戒线,使他马车仍然怅然无阻地前行。
肖绯这才思起,每年这时,即原主出宫回府之日,一路雷打不变的都是仰慕国师的女子。只因几年前,原主继国师之职不久,偶然在回府路上帮了位被恶霸调戏的女子,加上他顾盼神飞,长身如玉的身姿,原主盛名就此传开,慕名而来的女子都想一睹国师仙容。
肖绯暗嘲,如此狗血的故事能否有点新意。不过他搜寻原主记忆,见果有其事。不过,原主救人,倒非偶然,是他精心所策的计划。那女子乃三朝元老左大夫的长房嫡女,他不仅救了人承了情还从此美名远播,因他知道自己若要当皇帝,不仅要控住宫中势力,民心所向更是重中之重,必不可缺。
“主子,您看,今年的那些小姐们好像比往年还多呢。”启福激动,好像她们是瞧自己般。肖绯失笑,透纱细望,见鼎沸拥挤的人群里,不乏贵家小姐平民村妇,更甚还有男子。
肖绯:【这东恒国民风果然开放。】
系统:【恭喜您,又收获了这么多迷弟迷妹呢。】
肖绯:【呵,小姐姐可以随便来,迷弟我免费送你。】
系统:【......】
人群簇着马车一路顺畅的驶过街道,然而却在一条岔口出了状况。那个不长眼的!没瞧见我家主子的尊车吗?还不滚开!一气焰嚣张的灰衣小厮甩着马鞭说。
马车一顿,肖绯蹙眉,电视剧里的桥段出现在他身上了?启福不忿,主子,是城南谢长史家的马车,那厮定是故意的,咱们巫仉府的玉鉴可是明晃晃的挂在外头呢。
一般贵胄人家马车外都有象征身份的牌子,那小厮不会不知,但他如此猖獗,看来是他身后人故意针对他了。肖绯抿唇,他在宫中要装斯文,但不代表谁都能在他面前猖狂。他朝启福轻轻
颔首,启福一把掀帘:那来的野畜在此乱吠!莫污了我家主子的耳。
“你!”小厮一噎,扬起马鞭,便要挥来。肖绯挑眉,知道不会有‘救美的侠士’出场,因在这,他便是那‘侠士’。他适时出声:启福,不可无礼。声线既往的孤高如雪,出尘如莲,却
夹了不可轻视的肃严。忽然,轻风涌动,丝绸诌帘托开一角,熏香乍起,里面人精致如雪的下颌,不点而红的薄唇将隐将现,似是揭开迷惘的面纱。顿然,时光似定住般,嘲闹的街道鸦雀无
声,个个直溜地盯着那奢丽马车,仿佛被抽了魂。
肖绯:【额...我装的会不会太过了,这街上的人不会朝我扑过来吧。】
系统:【......】
对面马车也似被定住,没了声息,灰衣小厮扬起的马鞭顿住,已然落不下来。这时,他身后的帘子被掀开,一油头少年垮了出来,恨了小厮一眼,骂没用的东西!小厮气焰骤消,候在一旁不敢说话。
谢年泓是城南长史的嫡子,淑妃侄子,玄煊陪读,尚书房里,两人经常胡闹捣乱与原主作对。这少年现身,肖绯便了然。谢年泓眼高于顶:国师,你不能仗着你年纪老,就欺负我这个小孩吧?你这马车将整条街都堵了,还让我们怎么过路!
肖绯懵了:【年纪老?是在说我?】
系统偷笑:【咳咳...也许...吧。】
肖绯内心p,面色笑嘻嘻,个鬼啊!!他面色淡雅,优然不惊。
谢小公子,这街道人来人往,本就昌繁,何来堵之一词。且我这马车乃沿道而行,小公子突如而至,不说这先来后到,便是这尊师重道之礼,是我东恒三岁小儿皆知之仪。小公子大小言赋尽皆熟读,想来不用我家主子太傅再来教你吧!
肖绯未亲自而言,他端坐于软垫上,身姿丰雅,聪明的教启福说出他想表露的话,既不崩人设,又能打他脸,继而自己再扮演‘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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