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眼睛猛然睁开,他猛烈地喘息着。手扶着浴缸壁,水一滴滴从他额角滑下,砸进水中晕开圈圈波纹。
水面倒影着一个人精致的面容,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若是慎秋站在这幅面孔前,一定不敢直视。
可现在,他还没回过神来。他只是以为自己又在浴缸里睡着了,冰凉的水紧贴着他的皮肤,刺激得他又打了一个寒噤。
好冷。
等等……
慎秋猛然回过神来,我不是……死了吗?
眼前走马观花过一幕幕天台上的身影,季如安,和一个个他的跟从者们。
他环顾四周,擦了把脸上的水珠。
这是阴曹地府吗?
如果这里是地府,那就代表自己已经死了,死了的话,就没必要担心有人会欺负他了。不管是看书,还是吃饭,都不会有人对他进行没有缘由的殴打,仅仅只是觉得有趣。
原来死了比活着感觉好多了。
慎秋浴缸里站起来,水珠一个劲的从他光滑的皮肤上跌落,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他突然停住了动作。
手指似乎变长了许多,就连手臂好像也有力多了……
他略有些疑惑打量着自己的手臂肌理,将自己的手掌摊开又握起。
是错觉吗?
而且就着这个姿势,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也和以往不一样了。
有点……高?
他试探性地抬了下腿,这么一动,他忽然间有点不习惯这高度,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脊背直直地砸向瓷砖地面。
“嘶——好痛!”
慎秋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周围的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是哪里?
他环顾四周,左边那整面墙的镜子落入眼帘,包括镜子里那个比例近乎完美的躯体。
慎秋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对面站了一个人,条件反射性地去遮脸,但镜中人做出了和他同样的动作,随后他又动了几下,才发现那好像是一面镜子。
不远处的落地镜里,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生,个子模样还未完全张开,那张脸分明是惊人的完美,容貌中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却是他那潋滟的眉眼,仿佛是上帝雕琢的最完美的艺术品,造物主的荣耀一般的存在。每一个五官都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为他所惊艳沉沦。
大概是因为魂魄是慎秋的,此刻他周身的的气质是忧郁的,惹人怜爱的。但如果是原来的慎秋,旁人只会觉得他阴沉而不合群。
实在是……太好看,慎秋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一瞬间词穷,不知道该如果形容他。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他自己。
慎秋有些怔怔地望着这一切,他的身体,应该是瘦弱的,丑陋的,因为小时候的火灾而毁容的一张脸,布满了伤疤,恐怖而又令人生厌。
那张满是烧伤的脸,他看了千千万万遍,而面前的这张脸,是他从未见过的,更是他难以想象的精致样貌。
他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一切。水一滴滴地从头发上落下来,划过脸庞像泪痕一般。
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架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串旋律绕出来,穿过他耳膜。慎秋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一缩。
而那铃声仍没停止,自顾自响着。
慎秋很少接电话,他恐惧与人交流,而现在这状况更使他无从面对。
手机响了几十秒,停顿了一会儿,不一会又响起来,大有一种不接不罢休的姿态。
慎秋不得不拿起手机,犹豫了几分才划开接听键,对面如炮连珠似的说了一大串:“慎秋,吃过午饭了吗?心情怎么样?要是想要人陪着,可以来我这,实在不行我可以过去。对了,刚刚你怎么不接我电话?等你半天了。”
他不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是自己进了别人的躯壳里吗?是活着的吗?用别人的身体……可这样的人,怎么会想死掉呢?
慎秋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客气的人,说话没有夹枪带棒,亲切热络。原主一定和他很熟悉,如果让他知道里面芯子换了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我……还是……不去了吧。”
那头的季东洲眉头一皱:“怎么?还没走出来?要我说,把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忘干净,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实在不行等有空我一个一个给你挑。”
慎秋不知道对面那头说的那个“他”是谁,偏偏他又不善与人交流,只好闭口不言。
对面听着没有回答,眉头更是拧得死紧,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还在生气吗?你等着,别又做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还得我给你收拾后路。你什么也别动,现在在家吗?我过去找你。”
对方说得实在太过果断决绝,完全没给慎秋拒绝的机会。
季东洲这地方坐了一圈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熄了声。
“季少,哪来这么大火气?”
季东洲扣上了领口的扣子:“我先出去一趟,各位玩得愉快。”说罢让人把外套拿过来便出了门,剩下的人没有任何挽留的机会。
慎秋慌了神,有人要来找他。他连忙拿起手机,着急地回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那、那个我今天有点忙,而且我……不在家。”
他迟疑的撒了谎,看着镜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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