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舔了舔已经干燥起皮的嘴唇,神情急切心疼。他偏头示意卷容上前,“帮我抬他走。”碍于身上才长好一点的伤口,辰前不敢一个人带穆杳离开,所以虽然不愿,还是请求了卷容帮忙。
穆杳在这时才反应过来,挣开了二人的拉动,脚尖点地飞掠而起。
辰前心脏嗡鸣了一瞬,他怕穆杳跑到别的地方,立时飞身跟上。
幸而穆杳直直的向客来而去。
辰前示意原本跟着打算帮忙的卷容去善后,自己则惨白着脸色再次提气,一脚踏上墙沿,掠到弟子身侧。
稳定下速度后他耐不住的闷哼出声,肋骨下的对穿伤痛入骨髓,他现在这么飞行根本就是自虐。
不是他的错觉,身边的穆杳在听到他的闷哼后减缓了速度。“弟子可能会走火入魔,师尊慢些吧,到客栈了也别靠近地下室。”他沙哑着嗓子,不等穆杳回应,快速飞离。
辰前皱眉,剑伤伤了肋骨,他无力的捂着伤口附近,方才也不知是什么动作不对,急切导致了更剧烈的疼痛。
但他不能停。
眼见远处的穆杳已经变成黑点不顾底下百姓惊异的目光掠过大半个长安城,他强行忽视了周身痛楚和虚弱感,身形快的像一道白烟,紧紧追上。
客来客栈后院假山处,追着弟子赶来的辰前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咽下漫到口中的血腥,却被轰然落下的石门堵在了外面。
无力感眩晕感一起冲向大脑,眼前一片灰蒙。辰前身形不稳,几欲踉跄倒地。
穆杳状态应该是不好到了极点,不然绝对不会避开他。
他手扶着假山石壁,棱角分明的假山膈手的很,他凭借着一点支撑身体,试图强撑着站立。
但最后还是无力软倒。
他靠在假山壁上,凝视远处紧闭的石门,惨笑无措。
门里的人大约在艰难控制体内逆行的内力,此刻的他又能做些什么?
二人都知道根本没有谁对谁错,毕竟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些什么,但自投罗网是辰前坚持的,最后他受伤了,不占理的自然是他。
可最难受的是穆杳。
他不能强行破门而入,那只会影响到门里的人。
远处风景正好,微风习习。两个曲棕都在客来次顶层等他,他只能让他们等着。而他等着穆杳。
辰前不知道,门里盘腿而坐紧闭眼眸的人眼角有泪缓缓落下。
这一等就是十二个时辰。
夜半,霜露正重。卷容过来劝他进客栈,辰前靠坐着,艰难的笑着拒绝了。石门紧闭着,但穆杳就在里面,究竟会到哪一地步还未可知,他怎么能放心回到屋里?
但潜意识里他清楚,事情绝对不会到最坏那个地步的。
如果当初他离去时,心魔初种,但阿杳并没有走火入魔。现在他回来了,穆杳没道理抗不过去。
太冷了,已经是夜里最寒凉的时候。辰前有些顶不住,等卷容一步三回头离开后,他盘腿坐着,开始运功御寒。
十二个时辰后,石门洞开。
正闭目养神的男人立刻睁开眼,急切的望过去。“阿杳!”
却见弟子绷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师尊,“让你不要等的,怎么不听话?”阿杳眼神清明,内里没有血色。他气势压向地上的人,让辰前懵了。
“阿杳别生气。”他底气不太足。
然后又是被人抱起腾空。
身边人气势很稳、气息平和,显然没有走火入魔,辰前彻底松了口气。
整整十二个时辰了,暖日当头。风拂过身侧,景物不断倒退。他们在向客来顶层掠去。
“现在去解开联系吧。”辰前能察觉出穆杳状态的改变,他态度在软化。大概手刃了白家柳行彰这点让穆杳舒缓了不少情绪。
弟子还记得这件事,他肯定不会拒绝,“好。”
在第三层守着芜儿和敛容的卷容大开着窗户,询问,“主上出来了?要叫神医过去吗?”她显然十分了解穆杳的脾性,了然问道。
“嗯。”
被迫中断了一天的工作继续,辰前靠坐在椅子上,注意力依旧在身边弟子身上。穆杳斜靠在墙上,温和的注视着阿前。
他俩就那么互相看着,弟子没有再态度冷淡的对待辰前。这让辰前舒了口气。
两个曲棕却只继续做着简单的检查,从主经脉到次要经脉,在回到丹田。依旧是三次。
“印记现在在哪里?”是师父在问。
“……不知道。”辰前很无辜。
“罢了罢了,也不重要。联系完全可以在白家人身上解除。然后莱无毒的解开就要踢开日程了。”依旧是师父。
“嗯。”见一旁白家曲棕始终不曾出声,辰前看了穆杳一眼,朝他半是真心的道歉,“柳行彰的事情,抱歉了。”他们大概是朋友吧,柳行彰死了曲棕心里自然不好受。
“不怨你。”曲棕摆摆手,“他执念太深。”
想来其间关系复杂,辰前点头没有询问。
二人很快向着后院离去,辰前见状疑惑看向穆杳。“十川在后院,其实白莽也在。”弟子解释道。
“师尊是不是还没去看过芜儿。”见辰前点头,穆杳走了过来,“那弟子陪师尊去三层看看吧。”
卷容还守在那里陪着芜儿和敛容。三人间气氛融洽,只敛容受伤较重,说不了太多话。见两人到来,卷容起身见礼。敛容也试图起身,被穆杳制止了。看得出,弟子现在对这两个姑娘的态度比以前亲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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