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不想理她,并转过了身,淘气一样把头整个儿埋在了她怀里,充当鸵鸟。
好吧好吧,病人最大,人家发烧了是变得沉稳,郁小同志发烧,就变得比小孩子还要黏人了。
她现在这样儿,简直比牧牧还要小了,傻傻乎乎的,格外惹人怜爱。
兰善文看着她无奈地笑,猫腰替她将一边的衣裳勾来,在她后脑勺晃了晃,“泉秋,穿衣裳了。”
也不知道是真烧得傻了,还是纯粹不想理她,郁泉秋死死埋在她怀里就是不动弹。
耳边的呼唤声听着越来越近。兰善文有些着急,也顾不得她愿不愿意了,抱着她想把她身上的大衣脱下来。
“你想耍流氓吗?”
正忙活呢,就听见郁泉秋的问话。
她尴尬地抬头,郁泉秋烧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瞅着她。
搭在她肩上的手瞬时不知该往哪里放好。
兰善文干咳一声,赶紧摇手替自己辩解说,“你之前不是不想穿衣裳么……我听见好像有人过来找我们了,里头有男人呢,咱们这样穿……”
她话没说完,郁泉秋就慢慢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褪下来了。
郁小同志被称为美人,是绝对有道理的。身材匀称,该大的地方目测一只手握不过来,该翘的地方以一个弧度弯下来,让人看了眼馋得想摸摸。
锁骨也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落扩在白皙的脖颈下。在跳跃的火光下,在外头铺了好几层厚的白雪的映衬下,有种说不出来的美。
她怯生生地把衣裳脱了,又怯生生地盯着医师看。模样儿活像是犯了错手足无措怕被责罚的小孩子。
“真乖。”兰善文也像是哄孩子那样,笑着表扬了她一句,而后温柔地对她招手,“过来,我替你把衣裳穿上,外面好冷的。”
看郁小同志犹豫地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有些不情愿。兰善文声音放得更柔,怕惊到她一样,“不冷么,泉秋,过来啊。”
“好!”郁小同志不知是把她当成她妈了,还是把她当成糖了,欢喜地笑应着,蹦哒蹦哒地跑过来,却躲过她要给她穿衣服的手,一头钻到她怀里,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头埋到她脖颈里,哼哧哼哧道,“冷……”
你这样,能不冷么……兰善文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幼稚的行为,却也没多说什么,拿过来她干得差不多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慢慢替她穿上。
郁小同志乖顺异常,让她抬手就抬手,让她抬头就抬头。不大一会儿,她就将她原来身上的衣裳穿得差不多了。
天性谨慎心细的医师在替她穿上衣裳后,端详了一番。
怕她冷,把自己的大衣紧紧裹在她身上,又怕她出去踩到雪时再把鞋子弄湿了,就把她妈特意赶在她过来这边工作前,给她买的牛皮长靴和涂了桐油的外披都套在她身上。
看她包得严严实实的了,医师才弯起来自己温柔的眉眼,把自己身上打了补洞的薄衬衫系好,拉着她坐在火堆前头,等着他们找过来。
郁小同志也就乖乖地由她拉着,靠在她身上,对着火堆发呆。
她烧这一堆火,不仅是为了取暖,还是为了防野兽和让她们快些被找到。
看到从洞里飘出去的青烟,双年他们一定会找过来的。
她打得主意不错。
带着郁小同志在洞里坐了好一会儿,那喊声越来越近,直至一阵雪“簌簌”地落下后,洞口就露出来四张年轻的脸来。
忠厚的耿双年一脸的焦急,看见她后,瘦削脸上的焦色才解了几分,换上一副欣喜若狂的神色。
小跑着就要上来抱住她,“善文,可找到你了!”
却因为靠在她肩上的郁泉秋,不得不把自己的手收回去,看着她,急道,“善文,你怎么掉到这洞里了,要不是看着从这里冒出来的青烟,让我去哪里寻你?”
后头走上来的吴颂竹看看她,又看看她半环着的郁泉秋,不自觉皱眉道,“善文,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儿,突然之间从山路上跑了就是为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一边的李婉莳拉到身后去了。
人精记者笑呵呵地打马虎眼,“哎呀哎呀,人找到就好么,耿医师你也别急,看兰医师这不是好好的么。”
“对不住,让你们操心了。”兰善文歉意地看着眼前忠厚的男人,淡淡笑道,“我以后出去,一定事先说一声。”
“是哇,人找到就好,耿老弟,你这么急,你这媳妇又跑不掉。”笑呵呵地,跟在他们身后的男人也开腔道。
他穿着一身深绿色的毛呢军用大衣,是刚解/放那会儿美国洋行里头卖得最时新的那种。
戴着一顶军帽,帽檐底下遮着古铜色的脸,两道剑眉斜飞在刚正的脸上,和唇边一抹浓密的胡须衬着。
和瘦削文弱的耿双年又不同,他一看就是个在军队里摸爬滚打惯了的。
兰善文礼貌地打量了他一眼,询问道,“这位是?”
“哎,善文你跑得太快,都没来得及给你介绍介绍。”擅长在各种人间插科打诨的记者笑嘻嘻地一手攀在那男人肩上,一边对她道,“这位名叫李建魁,是铁道那边派过来军干的,别看人长得凶恶,心思可细着呢。”
“得得得,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有着坚毅线条的男人笑说道。
也没把她挂在自己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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