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伤这种事,多久都还会疼。”陈慧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想想过去被公公伤透的心,我便觉得,说不定那一日死在箭雨中也罢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李有得恼怒地说,“今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陈慧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扭头不看他。
李有得瞪着陈慧看了好一会儿,见她不理会自己,他反倒瞪得眼酸,想发火又有点没道理,可就这么算了,自己又不顺气,这憋闷就别说了。
陈慧安静地坐了会儿,忽然小声道:“公公,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李有得回得很快,听起来反倒像是在生气。
陈慧偷偷瞥他,忽然靠过来,在李有得反应过来前抱住了他的腰,侧着头面颊紧贴着李有得的胸膛,软软糯糯地说:“公公,您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气您的。”
胸口的温热和腰上的禁锢令李有得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可或许是早已不止一次这样过了,他并没有最开始那样抗拒,反倒有种心中缺失的一块被填满的充实感。
“慧娘啊,你少惹点事,我也能多活几年,不然非被你气死不可。”他叹了口气道,“今后除我之外,李府你最大,一应吃喝用度,都用最好的。你身边带够人,出府去哪儿都随你,只是去远些的地方需得让我知晓。你惯会看人下碟,想来也知道哪些人能招惹哪些不能,也不必我多说。谁若欺负了你,你不用忍,若当时找不回场子,回来说与我听,我总能想法子替你把吃的亏补回来……”
他唠唠叨叨地说了好些话,到这儿终于停下,又犹豫了会儿才道:“慧娘,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么?”
此番话说出来,他这就是彻底栽了,可即便不说,她又有多少不明白的?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如说清楚了,今后她也不用再那么闹腾,让他也能多过几天舒心日子。
李有得的这些话,听在陈慧耳里,换来的是她十足的惊讶和感动。她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还说到了这地步,简直跟说“我喜欢你”也没多大差别了。从前他死活不肯承认喜欢她,居然还嘲讽她,可这中间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他竟就这么说出来了!
陈慧嘴角一直微微勾着,最后听到他问,她故意说:“慧娘愚钝,不明白。”
李有得说完这些话顿觉放松不少,心里也无端多出些许喜悦来,听她这么说,他扶着她的肩膀带着她一道往后靠在车壁上,懒散地笑道:“不明白便算了,这些话不作数了。”
“……慧娘仔细想了想,还是明白的!”陈慧当然不肯服输,她忽然松开李有得的腰,身子一旋,面朝李有得跨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子灿烂地笑起来,“公公在说,公公喜欢慧娘!”
陈慧说完便大着胆子凑近过去,轻轻一下亲在李有得的唇上。
李有得一怔。
陈慧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便又吻了过去,而这次,却不再是浅尝辄止,她闭眼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时不时亲亲他的嘴唇,一会儿又伸舌在他两瓣唇上细腻地舔过,闭着眼感受唇上舌尖的酥麻,以及胸腔中翻滚的情绪。
陈慧的突然袭击对李有得来说是突如其来的,被她搂住,被她吻上的那一刻,他肌肉紧绷,没来得及推开她,也没能做出任何其他反应。
很快,意识迅速回归,她的唇舌香软,在他唇上游曳逡巡带来的酥麻犹如风吹湖面的粼粼微波,足以令任何正常男子心脏狂跳,把持不住。
这念头一旦冒出便让他的所有感官感受被锁住了似的渐渐消退。他不是个正常男人,即便这吻确实让他心潮澎湃,可也仅止于此了。
也不知,她投桃报李吻他时是个什么感觉?强忍着恶心?是不是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一遍又一遍?
李有得心里一声带着几分悲凉的嗤笑,抬起右手扶住陈慧的后脑,用力地吻了回去,以一种仿佛要将她的嘴唇吃下去的力道。
在陈慧的预想中,这个吻的结束,要么是她亲够了主动松开,要么是被李有得推开,哪里想到竟然还有第三走向!他之前明明一直躲着她的亲密接触,果然是羲族营地一行后,开窍了?
她睁开眼望过去,过近的距离让她不太看得清楚李有得的神情,他的目光似乎凉凉地望入她的眼底,而唇上的触感也做不得假,他仿佛在跟她较劲似的,甚至在她的下嘴唇上咬了下,略有些疼,还伴随着一丝铁锈般的味道。
陈慧先后退,而李有得察觉到她的退却后便立即松开了她,自己往后靠了靠。
陈慧一只手捂着嘴唇怔怔看着李有得,唇上的小伤口颤颤巍巍地疼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陈慧渐渐看出了尴尬的感觉,先一步低头,从李有得腿上下来,起身规规矩矩地坐到他身边,像小学生似的双手安放在膝盖上。
马车仍然在咕噜噜地前进着,陈慧满脑子刚才的吻,以及最后李有得的那个表情。
其实那也算不得什么表情,跟过去李有得那些嘲讽的、愤怒的模样比起来,那神情寡淡得可以算做是没什么表情。可她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就是有种莫名的心疼感。
她偷偷瞥了李有得一眼,却正好被他抓到,他没好气地说:“看什么?坐好,一会儿别摔了哭鼻子。”
“哦。”陈慧忙应了一声。那个会说替吃亏的她找回场子的李有得,好似一缕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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