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知道那不是李有得的特殊癖好,他那么做是有原因的,他究竟在闻些什么?她身上有什么古怪的气味么?
顾不得李有得就在自己面前站着,陈慧也抬起手闻了闻,她手上是夷皂的香味,有些浓,但在这个香味之下,还有一种很淡的特殊味道,是某种药。
是她曾经在他那个东西上闻到过的。
陈慧心中一震,完了!她洗手完全是因为觉得有些恶心,可没想过换衣服,哪里想到这种什么鬼药粘着性那么强,她在外面都已经跑过一圈了还有,它以为自己是尸臭啊!
陈慧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小问题上栽了跟头,明明她已经成功把祸水丢出去了啊,怎么跟回旋镖似的,这祸水又回来了啊!
李有得沉默许久才说:“你碰过了。”
“没有!”陈慧下意识回道。
李有得定定看着她,而陈慧心里有些懊恼,但面色依然保持着正直的模样。
李有得指了指桌上已经拿盒子装好的锦袋道:“袋子被人打开过了。我亲手系的结,我认得出来有人动过了。”
陈慧低着头不吭声。
李有得的声音有些冷:“你看到了什么?”
陈慧想,这事她绝对不能承认啊!死鸭子嘴硬也要否认!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东西被旁人看过这种事?绝对比看他的下半身还要严重!
“我没看过。”陈慧一口否认道。
李有得声音平静,却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假平静:“慧娘,不要说谎,你身上有那种专用的药味。”
陈慧道:“公公,慧娘不知您在说什么,慧娘没有动过您的东西。早上送您出府后,慧娘便回了菊院,之后再没有出去过,不信您可以问小六他们。”
陈慧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充分,但李有得知道自己不会闻错的,那种气味,他能记一辈子。
“我信你没出去过,书房也不是你去的。但,是不是那只畜生把东西叼给了你?”李有得再问。
陈慧道:“公公您可能不知道,我跟那只猫八字不合,它怎么可能把什么东西叼给我呢?”
李有得道:“你若不说实话,我自有办法!”
陈慧迟疑了下问道:“什么办法?……打板子吗?”
即便此刻情绪不佳,看到陈慧那瞬间怂了的模样,李有得竟然觉得还挺有趣,只是仍然绷着脸道:“你说呢?”
陈慧不吭声,要真是打板子什么的……那她不然还是招了?想起徐婆子那时候被打的惨状,她实在兴不起自己体验的兴趣。可招了后会如何,她也很是没底啊,不知究竟哪一种会更惨一点。
她偷看了李有得一眼,决定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坦白。
见陈慧不吭声,李有得扬声道:“阿大,把小笤叫过来!”
陈慧心里一突,想起小笤的胆小,不禁担心起来。当时她虽然没有告诉小笤那是什么,可是小笤认识那锦袋啊!
在门外候着的人很快便将小笤带了过来。
小笤低着头沉默地站在哪儿,神情惶恐。
李有得瞥了陈慧一眼,这才问小笤:“小笤,你抬起头来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这个?”
小笤抬头,飞快地瞥了那盒子一眼,不擅长隐藏情绪的她顿时面色大变。
李有得道:“你见过吗?”
小笤低着头,拼命摇头:“奴婢、奴婢没有!”
“撒谎!”李有得猛地一敲桌子,吓得小笤慌忙下跪,不停地磕头。
“公公,奴婢真、真没有见过这个!”小笤一边说一边磕头,声音之大,那震动甚至通过地面传到了陈慧的脚底。
这时候,小笤想起了那时候在倚竹轩,因为自己胆小懦弱,害得陈姑娘陪她受了苦,那以后她就暗暗发誓,不能再让陈姑娘因为她的没用而受到牵连。那锦袋她是见过的,陈姑娘当时说可能是什么巫蛊之物,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陈姑娘拿巫蛊咒人才会悄悄送来的,她不能说,宁死也不能说!
陈慧见小笤磕头磕得那么用力便心疼得要死,这实诚丫头,也不知道要做做戏。
她忙上前拦住小笤,转头看向李有得。
李有得冷着脸不说话。
陈慧道:“公公,您何必跟一个丫鬟过不去呢?”
李有得冷笑:“你说句实话,我自然没道理再难为她。”
陈慧道:“可是慧娘已经说了实话啊!”
李有得面色僵硬,只瞪着她。
陈慧与他对视半晌,终于败下阵来。
“公公,慧娘全都说了还不行吗?”陈慧道,“但是……公公您得保证不发火。”
“好,我保证。”李有得道,他指了指小笤,“出去!”
小笤担忧地看了陈慧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没事”的口型,她也没办法,只能顶着已经红肿的脑门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陈慧和李有得二人。
陈慧趁着刚才来扶小笤的动作退开了好几步,估摸着李有得万一气死了不可能一步过来就掐住她把她掐死,她才说:“公公……您真不生气么?”
“说!”李有得不耐烦地说道。
陈慧叹了口气道:“是啦,慧娘是看过这袋子里的东西,可这袋子是突然出现在慧娘屋子里的,慧娘那时候可不晓得那是什么!”
李有得放在身前的手蓦地握紧。
“那你……现在知道这是什么了?”李有得只觉得喉咙绷紧了,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要破音。
陈慧点头道:“知道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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