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了这么会儿,李有得那种阴郁的情绪早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他面无表情道:“我说,你没跟舒宁郡主说你的身份,是怕她知道你跟了个阉人,让你永远抬不起头来吧?”
陈慧原本都准备坐下了,闻言激动地说:“公公,这是谁在您面前嚼舌根呢?这是污蔑,慧娘要跟他当面对峙!还自己一个清白!”
李有得觉得一阵阵的心累,他就不信她没听到他之前的话,偏换了衣裳之后才做出愤怒的模样,把他当傻的吗?
“没人嚼舌根!”李有得冷冷瞪着陈慧,“明摆着的事,还要谁来说?你少给我插科打诨!”
陈慧看着李有得眨了眨眼,她发觉她真是越来越不怕他这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了,哦,不对,他没有胡子,也永远长不出胡子。
“公公您又冤枉慧娘。”陈慧吸了吸鼻子不满地说,“明明就是没有好时机,后来我也不便特意提起,公公你却偏要误会慧娘。”
“哦?那今日呢?”李有得斜眼盯着陈慧道,“今日你为何装作不认得我?”
“公公您不也装作不认得慧娘吗?”陈慧盯着李有得看,语气里多了些控诉的意味,“而且,您还跟那什么黄公子称兄道弟的!他早前还调戏过慧娘!”
李有得一愣,下意识地回道:“那时我不知道……”他突然回过神来,脸色一黑,冷笑道,“陈慧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我与谁来往了?”
陈慧别开视线道:“慧娘不敢,慧娘就是说说而已,公公不爱听,就别听了。”
李有得先是怔住,竟觉得眼前女子这种娇嗔的小女儿情态有种别样的美,如同一根羽毛,挠得他的心痒痒的。接着他惊出一身冷汗,突然就后悔了来找她这事。
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想骂她骂不出口,想打也打不下手。
他突然站起来,落荒而逃似的快步走出门去。
陈慧惊讶地看着李有得走了出去,连回一下头都没有。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让他不爱听别听,他就真不听,还跑了?
那……今晚他来,究竟是干嘛的?
小笤见李有得走了这才回来,见陈慧怔怔地坐着,忙走过来道:“姑娘可要继续歇息了?”
“歇吧。”陈慧随口说道。
陈慧觉得,自从那晚之后,李有得就变得奇怪了。他冷了她二十天,因为一次偶遇后又突然来找她,莫名其妙地冷言冷语了几句后又没头没脑地走了,这到底算个什么?那晚她差点扒下他的裤子,所以把他吓到了吗?可是他也不必怕她啊,他要真担心她做什么,直接把她关起来就行了,可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不见她而已。
总不至于是真喜欢上她了吧?
突然冒出的猜测让陈慧吓了一跳,却又忍不住去思索这种猜测的可能性。一个太监,真的有喜欢上一个人的能力吗?以及,她真有本事让李有得喜欢上她?
陈慧对此十分不自信,却又不敢贸然把这种可能性排除。因为不同性格的人喜欢上一个人后的表现可以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因此她并不能肯定李有得的真正态度。他之前本就阴晴不定,要讨好他也不容易,如今的反常,或许也称不得多反常。别的男人来质问她不肯承认她是他的女人,那应该就是喜欢无误了,但李有得来质问,她却无法轻易得出这结论,当初连原身触柱自尽一事都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所以说他来质问,也可能是被伤到了。就是今夜的质问没有个结果他就走了这事,令人有些无法理解。
陈慧睡前的心情有那么点惊疑不定。
她已经有些肯定,她在李有得心里应当是有一定地位的了,要把她怎么样之前,总会有点舍不得,那么接下来只要她别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安分守己地过她的小日子,她这日子便会很安稳了。
可万一李有得真喜欢上她了,或者说得不那么矫情一点,看上她了,那她该怎么办啊?真要由一个死太监随意摆弄吗?想到那一箱子玉势,她脸都绿了。
在忧心忡忡之中入睡的陈慧又做了个梦,梦中李有得把她叫到了主屋,让她在他面前跪下,而他则用一根玉势挑起她的下巴,阴冷又yín_dàng地笑着说:“慧娘,你过去总说是我的女人,今日我便圆了你的心愿,去床上躺好,我一会儿便来满足你。”然后梦中的她便不受控制地起身去床上躺好,仰头大睁着双眼等待着李有得的到来,明明心急如焚,却又无力挣脱那无形的控制之力。
就这么一直睁眼等待着,这样明知噩梦随时将到来,却不知何时到来的恐惧感擢住了陈慧的心,直到天光大亮,她猛地睁眼醒来时,梦中的情绪还控制着她,让她的心都揪紧了。
小笤的声音真正让陈慧惊醒,她也意识到那个可怕的场景不过是她的梦而已,然而冷汗还是流了下来。
她如今是不太怕李有得了,可这跟躺在床上任由他这样那样还是两回事啊!太监毕竟少了二两肉,在床上又不能好好发泄,在床事上十有八九会很变态吧,她一个弱女子,还是算了,她一点都不想亲自去感受啊!
因为临近早上时做的这个梦,陈慧的精神不大好,偏她才刚洗漱好打算吃早饭时,主屋那边小六过来说,李有得让她过去一起吃早饭。
陈慧默默地叹了口气,这种仿佛噩梦即将成真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万一她的猜测成了真,那可怎么办?以李有得绝不肯让人轻易看到他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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