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生以来,赵如徽的气量实在是好了许多,基本上没有对谁发过火,即便是手下偶尔有做错了事情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然而这一回,这站在身前的暗卫却明显地感受到了骤然冷凝的空气,甚至,他看见了自己陛下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赵如徽现在都按耐不住心中的烦躁与焦躁,根本无法想象贺知舟现在究竟是处在一个什么样子的困境和窘状。
他的右手食指以一种即快速的频率扣在木桌之上,看着这个暗卫简直怒极反笑,“孤特地叮嘱你的事情,你就是这样给我办的?!孤为什么要再特意告诉你一次?不就是为了让你给孤拦住长公主!?”
那暗卫真的是吓到当即跪倒,紧张到磕巴,几乎都快要哭了,“陛陛陛、陛下赎罪啊!可是我哪里拦得住长公主殿下!”
“你拦不住?拦不住不会通知孤吗!”
青瓷的茶杯磕上坚|硬的地面,顿时碎裂开来,里面的热茶少许地溅到了那暗卫的身上,那暗卫却依旧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上一眨,惊惧地看着赵如徽,顺便疯狂地用眼神向暗一求救。
然而这样的情况,暗一也是自身难保,揉了揉鼻子哪有这个胆子再管他啊。
赵如徽若是异地而想,也能够明白这个暗卫在长公主府之中的为难,毕竟若是真的因为贺知舟受了几鞭子就特意修书告知赵如徽,反倒是有挑拨他们姐弟之间关系的嫌疑,况且之后长公主也确实是没有做什么,只是将人关在暗牢里面不再问津而已。
但是知晓,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冷静到不去迁怒。
受了那样的罪,又在水牢里面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赵如徽闭眸,暗自平复了许久,在睁眼的时候,他眼中虽然没有了明显的怒意,但表情依旧是冷峻万分,他起身从椅子上面站起,经过那地上跪着的暗卫的时候才寒声说了一句,“跟上。”
那暗卫微微一愣,之后却明白了赵如徽的意思,知道这回算是没事了,他瞬间大喜过望,就差大喊两声陛下圣明。
抱着有福同享的心态,这暗卫一脸激动地看向了暗一,希望和自家首领一起领会这一刻的欣喜。
然而暗一却是朝他翻了个白眼,见赵如徽在前,便在后面默默给这个暗卫打了几个手势暗语:‘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也不看看这方向是往哪里去的。’
在长公主府,又能往那里去?
——自然是去见长公主的。
“阿姐这些天实在是辛苦,既然弟弟已经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赵如徽见她,也直接就开门见山。
长公主今日画着格外明艳的妆容,显得她整个人更是美丽到不可方物,驸马就坐在他的旁边,此刻见到赵如徽,站起来微微向他行了一个礼。
赵如徽可有可无地向着驸马点了点头,而后便又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长公主,显然是在等待她的答复。
长公主朱唇微勾,带着些嘲讽的意味,“陛下是怕我暗中做什么手脚,让那位深得您重视的贺首席再出什么意外?”
赵如徽面色不变,“既然阿姐也说了是深得重视,那么自然还是弟弟自己派人去找的好。倒并不是弟弟不相信阿姐,只是阿姐手下的人到底不是自小在皇族培养出来的,做事难免毛手毛脚、无拘无束。”
这就是在嘲讽那两个乘着守卫“不严密”,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之下偷偷流进暗牢的大汉了。长公主自然也是听明白了赵如徽的意思,只是她说话可没有赵如徽那么客气,抬眸看了一眼赵如徽,语气嗤笑,“你若怪我,有话直说就是。只是我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前朝余孽而已,究竟是哪里值得你费这么多的心思?”
即便是再亲人的面前,长公主好似也永远是那么尖锐而固执,上一世的时候就是因为她的脾气,让赵如徽选择疏远了这样一个“刻薄无情”的长姐,甚至在他人的“谏言”之下对长公主多有忌惮。
直到自重生而来,赵如徽清楚了长公主非“薄情寡性”之人,至少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她是真心相待,才多番退让,几次三番多次放低姿态。
但一方的一味忍让终究不是完美的解决办法,即便是佛祖也有怒目金刚,更何况他只是因为重生之后的经历多有克制,并不代表他本来就是一个多么宽和大度的人。
毕竟很大程度来说,上一辈子能够闹到那样的地步,正是因为他们姐弟两人都是那样尖锐不肯退让的性格。
自从重生以来,赵如徽第一次对长公主冷厉了神色,当然,他并没有试图和长公主争吵些什么,而是看着而旁边的驸马,故作不知地反问了一句,“驸马当年也不过是塞北一罪臣之后,又有哪里特殊入了阿姐的慧眼?”
当年驸马那塞北罪臣之后的身份在整个朝中都被多番诟病,甚至,不知有多少人专门以此做了文章抨击长公主不该再嫁!那些污言秽语、嘲讽蔑视,即便时至今日,也依旧是长公主心中的一根利刺,如今听见赵如徽竟然拿这个说事,顿时再也住不住脸上的怒意。
“容竹从未做过对不起我大乾的事情,可你那颜色姣好的影卫首席可敢!?”
“如何不敢!”
面对长公主的呵斥,赵如徽冷眼答道。
他看着长公主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继而冷然开口,“阿姐,我已经告诉了你我对他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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