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之后他爸一个人带他,从他还没开始学会走路就开始骂他,杀人犯,恶魔,该死的东西......那男的又是个酒鬼,一喝醉就打他,下手又不知道轻重。村里人每次看到那孩子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穿着一双破鞋。”
fiona站在电脑前,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一生下来就伴随着母亲的死亡,父亲是个暴戾的酒鬼,这个时候要是再加上一个能预知厄运的天赋,那就真的跑不掉扫把星的名号了。
那时oracle学会说话都比一般的孩子要迟,以至于他的父亲在他四岁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
但是之后oracle所展现出来的天赋,让他的父亲觉得宁愿他是个哑巴。
从oracle预言了村里第一起死亡开始,所有人都开始以一种畏惧又厌恶的眼光看待他,不再怜悯他的身世。那些被他预言的厄运,无论当事人如何躲避,最终都无一例外地用惨痛的代价印证了oracle预言的正确性。每次他做出这样的预言,他的父亲知晓之后都会毒打他一顿,打得皮开r_ou_绽,甚至他的左耳都因为过于暴力的外力击打而几乎失聪。
他的预言,成了村里人人痛恨的东西。而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终日y-in沉的孩子,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和别家的孩子打上一架,下手狠厉,一个人能把其他的几个同龄人打得头破血流,发起狠来有时候连大人都按不住。
直到有一次父亲喝得烂醉,在一顿毫不留情的暴打后,给他灌下了准备好的哑药。
“然后,村里就安静了。”
那年他刚好十岁。
过了两年,干旱开始,粮食短缺。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饥荒也已在前来的路上。一天他的父亲出门采购粮食,他就在门口静静地站着,目送那个男人的离开。即使他已经预见到了,这个男人会死在回家的路上。
“当时有人去索莱尔家通知他这件事,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了踪影,找遍了村子都没找到。有人说看见他带着一些行李,往村子后面的深山去了。再后来,饥荒就开始了。”
谁也不知道,那时提前预见了饥荒降临的oracle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物件进了那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凭借着天赋的指引,他找到了一处适合生存的地方,从此就在那里定居了下来,靠着山间野物和一处隐秘的山泉活了下来。
他躲在y-in暗处,看着饥荒一点一点地蚕食这个村庄,看着那些人为了半块干粮厮杀,易子而食已不再是什么新鲜事。那些曾经熟悉的村民,渐渐的已经不再像是人类。
人类面对这样恐怖的自然灾害时往往会对神灵产生格外的畏惧。村庄里忽然有人提出祭天,要拿鲜活的生命去祈求上天的怜悯,祭祀完了还可以吃掉。这时候他们就想起了当年逃进深山的扫把星。
oracle预见到了,但是他已经不想再逃避,人生于他而言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倒是要通过祭天问问上天,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给他安排了这样的人生。
“那时我在搜山的时候受了伤,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就暂时躲在了山里。”
在那种情况下,受了伤就意味着无力反抗,最终只会人为刀殂,他为鱼r_ou_。
“等到我养好了腿伤后,下了山,却发现村里所有的人都被大大小小的木桩钉穿了,地上全部都是尸体……”
录音到这里就基本上达到了尾声,没过一会儿便戛然而止,电脑也自动退出了播放界面。
房间里一片死寂。
fiona站在电脑前,凝滞了半晌,最后从桌边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点燃。
这片沉寂在缭绕的烟雾中持续了很久,窗外世界的声音被楼层的高度削弱,房里也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她自己努力抑制的呼吸声。
突然fiona笑了一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怪不得神要选择抹去oracle的过去,这样的过去如果不被清除,又怎么制造一个虔诚仁慈又听话的大祭司呢?oracle十年如一日地跪在迦勒大教堂里祷告,诵经,他向世人传达着神的意志,这世界上他唯一敬爱的,恐怕就只有教堂里那座纯白无暇的神像了。
他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过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这个念头不知何时已经在fiona的心中扎下了根,在这一瞬间便疯狂萌芽。但她犹豫了片刻,努力抑制住了它的生长。
fiona将电脑合上,那些香烟走到了阳台,焦虑地踱着步。
她知道oracle真正出生的年份应该就在她之前的几年,他们活在同样的时代,经历了同样的灾难,同样都见证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可是当初她第一眼见到oracle的时候的第一感觉却是这人永远都不会和她是一路人。
fiona唯利是图,j-i,ng于算计,oracle仁爱无私,沉静稳重。fiona认为按照如今的国情来讲,社会的发展必须先牺牲那些底层人类,oracle觉得她的理念大错特错。fiona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一意孤行继续实验,oracle毫不手软,雷厉风行地拆掉每一个违法的实验室。她觉得他傻白甜圣母心,他觉得她不择手段天理难容。他们两个已经在圆桌之上博弈了太多年,做过了太多伤害对方的事情,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政治手段还是经济裁决。
她讨厌,自己在对方面前永远是一副反派角色的样子,即使她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讨厌,别人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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