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这里的酒店还是提供暖气的。
“这得从我死了之后说起……”camellia想好了故事的起点,慢慢地给危渊讲述着。
遭受过大刺激而昏厥的她被那群人随便地抬去了教堂后面的荒山脚下,草草地挖了个坑,丢了进去。撞击的震动使她短暂地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土坑之中,上面那些模糊不清的黑影还在不停地往里面填埋着冰冷的泥土,而自己却动弹不得。
直到黑暗完全笼罩了她的世界。
被活埋致死的痛苦几乎是她最大的梦魇。
“然后我就听见了那个声音。”
最初她记不清自己的意识是什么时候苏醒的,只记得自己再次回到这世界上的时候周围仍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听到的神谕指引着她向上升去,最终,她终于再一次来到了地面之上。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了,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她来到太阳广场上,便看到了那个还没撤去的火刑台,以及铁架上面被钉起来的、被烧焦的尸体。教会为了杀j-i儆猴,决定把这具尸体留在那里,直到腐烂。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eve尸体被钉在那里的样子。”camellia的声音很低,假如危渊喝了酒,大概就会看到自己想象中对方的表情。
他大概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假如那时候s在自己苏醒之前就来白房子找自己的话,他或许就会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冰冷尸体,那场面一定很难看。
camellia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了后面的叙述。
“我站在eve的尸体前,向神祈祷,能不能把她也带回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是她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小修女,是她的无能,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无论是奇迹还是巧合,这一次神给予了她回应。
“我们做了一个交易,eve可以复活,但是我将会被永远困在地面之下。我们只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在地面上。”camellia顿了顿,“我希望eve能拥有的东西,都必须从自己的身上拿出去。”
eve的r_ou_身重铸,而她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了黑暗的地底。eve需要视力,她就失去了她的眼睛;需要声音,她便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最终,她成了一个没有形体的地下幽灵。
她也曾经考虑过以各种方法告诉eve自己的存在,但是到最后全部放弃了。她在害怕,害怕eve得知真相之后会做出她无法阻止的事情。
“也正是这样的特殊连接,让我可以随时感应到对方的需求,只要她有需要,我就会执行她的指令。”
危渊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这就是被烧死的erthia却又着掌控土地的能力的解释。
“但是在车上的那一次,我听到了新的神谕。”camellia说,“我现在有办法回到地面之上了。”
“是什么?”危渊问到,心中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erthia死了,我就可以复活。”
☆、breathe ii
大概是几十年来的头一遭,crey城中那座曾经专门用来作大型典礼的格尔宫殿居然在非新年的时候开启了。清洁和布置的工作人员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将那座巨大的宫殿清理完毕,装置之后的格尔大殿看起来很是气派。
在酒店和camellia谈了一下午的危渊在接近晚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邀请,erthia邀请他在晚上六点前往格尔宫殿共进晚餐。来传递请帖的人表面上十分镇定,但是危渊在还没开门的时候就就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忐忑与震惊。
一方面这是erthia几十年来第一次发出对别人的邀请,另一方面对方担心到时候自己会和erthia打起来,要是那样的话,今晚大概没人敢在房子里呆了,毕竟地震随时会降临。
“你不要着急,和她慢慢谈,她这个人比较慢热。”
危渊还在疯狂地找最保暖的衣物往身上套,camellia则在地下安抚着他的情绪。
“这个我倒是看出来了。”
危渊实在是套不进去了,看了一眼窗外早已全部黑下去的天色,叹了口气。这个天能让自己出门的恐怕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几辆专车在酒店的正门口等着危渊,车顶都覆上了一层白色的积雪。离开了温暖的酒店大堂,危渊一路小跑又钻进了开有暖气的轿车,丝毫不肯站在暖气的保护范围之外。陆飞星则始终都保持沉默地护在危渊的周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专业老保镖,就差一副拉风的墨镜了。
轿车在风雪之中平稳前行着,车光照出的前路不停地有雪花纷纷扬扬飘落,马路口的红绿灯被这一切模糊成了一团朦胧的光团。危渊坐在后排,看着周围的车辆来往,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五区还没被送去白房子之前的事。那时大概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夜,五区难得地迎来了一场中雪,他和自己的母亲坐在公交车的后排,前面的马路堵成一团,喇叭声此起彼伏。那时也是,大概是快要到新年了,街道两边的商铺都挂上了大量的装饰灯牌,各种灯光在雪夜中被搅拌成了一种极为迷离的背景画。
那时的他,在回家吃饭的路上。
危渊想了一会儿,眼睛都忘了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起以前的记忆碎片,但是心中涌上来的奇异感觉却让他无法否认,他有些怀念那些简单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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