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卿闻言,眉梢一动,微微动容,他放下手中竹剑,朝卫戍走过去,搬来矮凳,拿了一本书,在他附近的树荫下坐下。
一日的光y-in一晃而逝,卫戍起身离开之际,问他:“你可知练武的艰辛?”
“奴知。”
“你这岁数,虽说不大,可也不小,根骨已定,不适练武。”
朱睿卿没回答他。
卫戍在他面前站定,站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再说些什么打击人的话语,离开了。
夜里,朱睿卿睡不觉,他拥被发了一会儿呆,穿好了衣服,披星戴月,拿着一柄不起眼的竹剑来到了院子里,他找了一草绳,绑住一块小石头,悬挂在树干一处。
剑客,讲究的是出剑的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眼下,根本没有时间容他慢慢的修炼内力,内力非一日而成,他能锻炼的,只有出剑的速度。
这天夜里,他不断的挥剑收剑,竹剑距离草绳有分毫距离,等到他出剑的剑气砍断了草绳,便有了点起色。
夜寒露深,微冷的夜里,他练武,出了一身的热汗,汗s-hi沾裳。
练习一个多时辰,他收了剑,把绳子解下来收好,往住处走回。
丫鬟们歇下,他独自打了一盆水,在净房随意的擦拭了下,太久没有练习出剑,才练习一个多时辰,手酸软不已,虎口微麻,连带脑子都困顿,搅成一团浆糊。
他歇下不久后,有人敲响了卫戍的房门,屋子里的灯亮了,卧房里头传来一人冷淡的询问声:“何事?”隐隐藏着怒火。
卫戍等了好一会儿,见外边没人出声,染着困意的声音再次从房里传来,“滚进来,你最好有要事禀报,不然自个儿去领‘赏’。”
房门微启,轻盈的脚步声在房内响起,卫戍半坐而起,冷着脸,听完手下暗卫的禀报后,面色转温,喃喃道:“这么晚了,他去练武?”
无人回答他的疑惑,暗卫禀报完,消失了。
一连三日,白天朱睿卿陪着卫戍一块儿看书,夜里偷偷摸摸的练剑。
禁足过后,卫戍没来秋梧院,而朱睿卿十分主动的去书房看书。有时候卫戍会待在书房里一整天,两人谁都不理会谁,各自啃着挑选的书籍,有时候卫戍会找一些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探着他的底细。
一晃,朱睿卿被卫戍纳为冲喜的妾侍已有十日。
被容许踏入书房的日子里,朱睿卿迫不及待的寻找史书,阅览《夏史》,以及许多有关于夏朝的野史,只是……卫戍的书房里,关于他作为夏朝摄政王的史料,私人传记,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几乎是独自劈开一处专门放着有关他上辈子身份的书卷。
朱睿卿了解他死后被追封为皇一事儿,了解到皇位传递至他的侄孙,五胡的铁骑踏破了雁门关,闯过了秦皇建立的长城,闯入中原,祸害中原大地。
而后,原为他老朱家骠骑大将军的司马家的老祖宗,揭竿而起,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生机,后自立门户,国号为“魏”。
又翻了好些史料,了解他死后发生了一些史实大事件后,内心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天下的局势,终究不是他一人能够控制的!
“你在看《夏史》?”卫戍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泠泠之声吓了他一跳,手中握着的书籍随之摔落地。
卫戍摇着轮椅而来,拾起来地上掉落的书籍,颇为嫌弃的吹了吹书页上看不见的灰尘,发现他看的内容后,拧着眉问道:“《文帝本纪》,你对朱睿卿有兴趣?”
朱睿卿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卫戍的口中念出,心情复杂,他颔首,点头称“是”。
“说起来,你与他,倒是有些干系。”卫戍道:“你身为前朝夏朱燕王的旁支,与之正统朱氏相较而言,身子里怎么都流淌着千分之一的血缘关系,你若是有他的千分之一的本事儿,梦中我都可笑醒。”
朱睿卿心中动容,没忍住,脱口道:“夫主,为何你的书房里藏着如此多夏文帝有关的书籍,无论是正统的史料,亦或是野史小传,反正提到的,你都收录了。”
卫戍沉默,一双y-in鸷的冷淡茶色眼珠一瞬不瞬的凝着他。
朱睿卿该感到害怕的,但是他没有察觉到恶意,转而迎难而上,直视卫戍。
隔了好一会儿,卫戍收回眼神,眸光转眺望窗外的海棠花,叹道:“我甚慕他。”
短短的几个字,像是给朱睿卿一个晴天霹雳!
他想到了许多答案,独独没有想到这一条!
搞什么,卫戍居然还是他的迷弟!
看样子,指不定是个狂热的迷弟。
许是朱睿卿诧异的模样表露得无疑,卫戍不满的说:“收起你惊讶的神色,夏文帝无论是朝政上的丰功伟绩,亦或是游迹天下著述的山水传记,无一不表露出他的出色才能,我慕他,有何奇怪的。”
“我真的好好惊讶——”朱睿卿用一种夸张,奇怪的语调,说出了这话。
卫戍冷哼一声,把史书好好放在他的手上,板着脸,训斥道:“你若是想要探究他的丰功伟绩,那么便小心翼翼的翻阅,莫要弄皱我的书,否则卖了你,都赔不起这些手抄孤本。”
朱睿卿小j-i啄米似的,点头称是。
卫戍离开许久后,朱睿卿一直没回过神,他低声念叨:“没想到我死后,居然有个人记着我,称我的作为是丰功伟绩。”他说着说着,没忍住,噗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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