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斯维加斯和澳门的赌场,八百万人民币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程新庭说,“包养外室据说也比较花钱。”
“我们那小地方不会有人赌那么大吧?至于包养的那个女人,”柳侠疑惑,“她每天都是不吃食物,直接吃金子吗?”
不等程新庭答话,柳侠突然跳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坐这儿瞎想,瞎想屁用都没有,我得赶紧行动起来,多找些项目挣钱。”
程新庭坐在那里,含笑看着柳侠急急慌慌地翻看电话本,找到个名片开始拨打电话。
柳侠第一个打的是章云卿的电话。
两个月前,柳侠在栖浪水库的时候,章云卿给柳侠打过一个电话,替他一个头一次接触房地产的朋友咨询测量和高层楼房地下桩基工程的价格行情,柳侠当时半开玩笑地说:“还问什么,到时候交给我干不得了,绝对的童叟无欺良心价。”
章云卿说他会替柳侠转达这个信息,不过,他朋友当时刚进展到准备竞拍一块地的阶段,现在那块地他朋友拿没拿到手都还不知道。
不过,柳侠他们做这行,信息必须要超前,否则等你看到那块地圈起来,钱早揣别人兜里了。
章云卿和彭文俊几个人在一起,听到打电话的是柳侠,彭文俊让章云卿先问他晚上有事没,没事的话一起去吃大排档。
柳侠说他不确定,如果到晚上八点没有其他事,就过去跟他们一起玩。
然后,他直接问章云卿那个朋友的地拍下来没有。
“原来说的那块没拍到,”章云卿说,“地段好,轮不上他,不过他在达县买了一块地,马上就说好了。”
“那帮忙介绍下呗,”柳侠说,“如果挣了钱,我天天请你吃大排档。”
“哎,云卿,问问他,那个老板是不是真是曾广同的儿子?”柳侠听见余光的声音。
“哎柳侠,”章云卿说,“问你个事儿啊,你上次给严校长的那个弥勒佛挂件,严校长说是在王府街那个叫‘玉生缘’的店里买的,她说你和那家店的老板是朋友,真的吗?”
“嗯——,认识,”柳侠说,“怎么了?”
他现在已经认识到曾广同的身价,所以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他添麻烦。
“他是不是曾广同的儿子?”
“额——”柳侠试着做了个心理建设,可这种事上他还是撒不来谎,“是。”
“我操,”柳侠远远听见彭文俊的声音,然后和他说话的就成了彭文俊,“我说柳儿,你这可就不仗义了啊,哥哥们当初商量着想请个学术界的名人写校名和校训的时候,你可是就在边儿上看着呢,结果你天天就守着那么大个名人,都不肯给哥哥牵个线?”
“你们想找的是穆青啊,”柳侠非常无辜地说,“那个,那个,曾大伯他是个画家,字写的当然也不错,但……”
“别但了,”彭文俊说,“曾大伯,一听这关系就不一般,居然还跟我们说什么‘认识’。好了兄弟,哥哥这校名和校训就交给你了,钱什么的该怎么地怎么地,成了以后哥哥天天请你吃烤鸭。”
自己委托的事没着落,还又倒揽了一宗委托。
放下电话,柳侠憋屈的都不想说话了。
可他又不好意思硬推,毕竟,彭文俊他们要的是校名和校训,和其他的什么题字啊、店名啊是不一样的。
曾大伯是老师,而且,他一直都认为青少年是国家的希望,他应该不会太排斥这样的行为吧,柳侠找理由安慰自己。
不过,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曾广同一周前去了东瀛国,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他至少不用现在就跟曾广同说这件事。
柳侠颓废了三分钟,就重新振作起来,拿起电话本继续打电话,这次是打给郜局长。
一星期前,郜局长打电话给柳侠,说介绍他认识几个人,柳侠知道,郜局长这是在给他介绍工程。
柳侠和郜局长之间的合作,与和他们之间同等性质的其他人的合作方式相比,稍微有点特殊,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大概比较接近于“君子之交淡如水”。
据柳侠所见到的为数不多的例子,像他和郜局长这样的关系,他这个角色必须要非常主动,要和郜局长的角色经常保持联系,时不时就要送点礼、请顿饭,逢年过节更是一次都不能疏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一直维持下去。
但他和郜局长不是这样,除了有相关的信息要告知柳侠和柳侠要给郜局长介绍费,他们几乎从不联系。
郜局长除了介绍费,也从不在其他事情上占便宜,为数不多的几次一起吃饭,柳侠只付过两次账,其他几次都是郜局长坚持要自己付,结果被他介绍给柳侠的人给抢着付了。
所以,和郜局长相处,柳侠觉得比较舒服,平时给郜局长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就没什么压力。
不过今天稍微有点不同,上次通电话时,郜局长说的是他约好了人后通知柳侠,柳侠今天打电话等于是在催促,所以他心里有点忐忑。
郜局长接电话很快,并且还直接给了他个好消息:“我最近比较忙,不亲自介绍你们认识了。我刚才给他们两个都打了电话,秦局长最近几天不在京都,不过他说了问题不大,你下周三或周四给他打个电话,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水利局那边,明天早上八点半你到单位去找王局长就行了,天佑街你知道吧?”
“帝湖西边那条街?”柳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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