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干旱到极致,空气又干燥炎热,只能渗透土地表层的一点水,半天功夫不要就蒸发完了。
猫儿怄心到不行不行,柳若虹和小萱都能提个玩具小桶浇几棵玉米,他却被全家人严防死守,连桶都碰不着。
家里人给猫儿的任务是看守水和食物,就是从家里带来的白糖水和一大摞煎饼。
猫儿给郁闷坏了,这些东西哪里需要看?这一片就他们一家,除了主动来帮忙的柳福来,想多看到一个人都没有,谁会动他们的东西?
不过,猫儿最终还是找到了一点点平衡:他可以给累瘫的柳侠捶胳膊捏腿,让柳侠舒服得直哼哼。
全家人担了一星期水,猫儿给柳侠按了一个月摩——俩人回到京都猫儿还给柳侠接着按摩了二十来天。
浇完地,已经进入七月下旬,柳侠和猫儿该准备走了,俩人这两天情绪低落的简直能拧出水来。
可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添堵。
柳长发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柳长青正在堂屋用个麻将坯子教孩子们刻章。
猫儿坐在炕沿上看柳长青用阴刻的手法在刻写一个篆体的“柳”字,柳侠坐在小板凳上给猫儿剪脚趾甲。
站在炕边看柳长青刻章的柳川忽然说:“幺儿,咱俩哩事儿来了,走吧。”
柳侠疑惑地站起来,顺着柳川的视线往窗外看,看到是柳长发,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就说了句:“靠”。
柳凌说:“幺儿,记着,十叔不提找工作哩事,你跟三哥也别吭声。”
“我知了五哥。”柳侠说,走到门口,他又扭头对柳长青说:“伯,你别出来哦,这事交给我跟三哥。”
“还有我。”猫儿跳下炕,推着柳侠一起往外走。
“还有我,”柳葳也跳下炕跟着跑了出来,“叫我看看十爷他到底有多厚哩脸皮,还敢来咱家。”
柳长青头也不抬地说:“我就没打算出去。”
柳长发穿着件崩得到处都是口子的破t恤衫、下身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裤子,站在坡口跟在树荫下编席子的柳长春、柳茂打招呼,看到柳川和柳侠出来,他十分亲热地挨着喊了一遍名字,然后直截了当就切入了主题:“川儿,小侠,咱是一家人,十叔也不跟您说外气话了,今儿我来就是找您俩咧,我想叫您俩给您妹子跟兄弟带出去找个工作干干。”
“我估计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柳川带着笑说,“不过十叔,这事儿不中,我今年才调了新单位,将去没俩月,自己还顾不住咧,就张嘴给别人安置事儿,同事会笑话死我。”
柳长发没想到一贯说话和气的柳川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他,楞了一下后,有点恼羞成怒:“那,那关二平家哩孩儿您咋都给……”
“关强是跟着俺小叔干咧,”猫儿打断了柳长发,“俺三叔才调到新单位,根本不可能开口给谁找工作,关强那个……,你,你等一下哦。”他说着就往他们自己住的窑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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