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粘门缝和窗缝的宽胶带,柳家岭除了少数人家,大部分都还在持续几十年来一直衣不蔽体的状况,三毛钱一卷的透明宽胶带也不是随便谁家都有的,至少就柳魁所知,有的就是自己家和三太爷家。
拉完屎跟着看了出热闹还没睡着的小莘被抱到堂屋询问,小莘盯着自己的脚背一言不发。
这情况就基本明了了,两个小阎王干的,至少两个小阎王参与了,要不小莘不会在柳长青和柳魁面前装傻。
两个小阎王每天从早上起来到晚上睡觉,上天入地惹是生非一刻都不肯安生,所以只要一睡下,就跟个小猪差不多,呼呼噜噜一觉到天亮,不到叫着吃早饭不睁眼。
吃过早饭,柳长青让萌萌正常去学校,顺带着给小莘和两个小阎王请个假。
两个小阎王一看这架势,就意识到是东窗事发了,两个人在柳长青反应过来之前,一个人钻进柳魁怀里,一个人钻进孙嫦娥怀里,任柳长青怎么喊,坚决不出来。
柳长青一看俩小阎王的反应,也不问是不是他们干的了,直接问:“孩儿,您俩知不知,咱这窑洞不透气,您要是给门缝和窗户缝儿都粘严,时间长了,里头哩人会叫闷死。”
小雷愤愤不平:“牛三妮儿恁孬孙,叫俺奶奶成天都不能睡,闷死她不亏。”
小雲振振有词:“我看俺大哥哩书了,只要有空气对流,就不会缺氧,不缺氧就闷不死人。
俺没给牛三妮儿哩门儿粘严,门轴那边根本就没粘,有可宽哩缝儿,能透气,窗户也有一点缝儿,俩地方都透气,那空气就能对流,不会闷死人。”
柳长青停了半天才又接着说:“那,屋里头还有您牡丹姐哩孩儿哩,他恁小,要是再搁里头等两天,别哩不说,没水,孩儿就叫渴死了。”
小雷说:“俺才不喊柳牡丹姐咧,恁恶心人,要是有个那姐,丢死人,俺就喊萌萌姐。”
小雲说:“俺就打算关她俩三天,等俺奶奶睡好了,不头晕了,俺就给她俩放出来。”
小雷说:“俺,俺去粘她家哩门儿哩时候,她们还没睡醒咧,那小孩儿不哭,俺就给他忘了。反正,反正他妈恁孬孙,他受点罪也不亏吧?”
孙嫦娥拍小雷的屁股:“他妈孬孙是他妈孬孙,孩儿还恁小咧,能怨他?”
小雲说:“谁家他遇见个孬孙妈咧,不怨他怨谁?”
小莘在旁边无语:这俩傻子,装孬哩时候恁聪明,这咋爷爷一句话,就给啥都交待了咧?
他夜儿黑可是跟地下党样,可坚强,到底没说一个字。
柳魁心里恨不得亲俩小阎王两口。
但这次的事儿真大,窑洞密闭性好,弄不好真敢出人命,所以,柳魁黑着脸把小雲给拉出来:“牛三妮儿跟柳牡丹是不好,不过您俩,还有小莘,您仨,连恁大儿哩孩儿都不管就给人家哩门儿给粘上,就该挨打。”
小莘站在柳长青跟前:“是我叫粘哩,孩儿就是帮忙撕了一下胶布,别打孩儿,打我吧。”
俩小阎王异口同声:“不是,是俺俩独个儿粘哩,俺四哥不知,俺四哥就是夜儿晌午放学哩时候听见她俩叫了,问俺俩了一下,俺俩不叫他管,说他要是敢跟您说,俺俩就不理他,不喊他哥了。”
柳魁舍不得打俩小阎王,柳长青也舍不得打小莘,可这么大的事,不给点惩罚又不行,最后,柳魁黑着脸说:“您仨都老能,敢背着大伯去暗杀人了,大伯可不敢再跟您搁一块睡了,以后,您都自个儿睡吧。”
柳侠回到家那天,在柳长春家的坡口碰到俩小阎王。
俩小家伙被大伯冷落了三天,晚上也没人搂着他们睡了,这是俩小家伙记事以来受到过的最严厉的惩罚了,俩人觉得生活过得暗无天日,跟奶奶求救无效后,就去找柳长春和柳茂曲线救国,让二爷爷和二伯在大伯面前替他们说说好话,吃饭的时候不理他们可以,只要让回大伯屋里睡就行。
柳侠在家的两天,柳魁没去望宁,他当着俩小阎王的面装模作样替他们求了好几次情,他回来那天,柳魁才“非常勉强”地答应晚上继续搂着俩小阎王睡。
猫儿听完柳侠说俩小阎王的英雄事迹,说:“俩孬货具备汪洋大盗哩天赋。”
小萱说:“俺哥哥可好,牛三妮儿是孬孙货,打死她都不亏。”
柳凌说:“命运这东西真是……没法说,福来哥那人,如果生到好地方,至少比一般人强,可他搁咱那儿,就只能娶个牛三妮儿,自己一辈子过成那样。”
柳侠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在心里称赞几个小家伙能干,第二,和柳凌一样,感叹柳福来命不好。
你要说牛三妮儿有多少坏心眼,那还真没有,你真让她去害谁她也不敢,但她无事生非的性格与生俱来,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可能改变她,这种性格给家人带来的痛苦,她是永远不会想到的。
柳侠想起什么,十分兴奋地说:“我给您说,其实,萌萌那小妮子也参与这事儿了。”
柳凌和猫儿都盯着柳侠:“你咋知?”
柳侠说:“我一看小妮子跟小莘跟俩孬货哩眼神儿就知,绝对是小莘跟她商量好了,不管出啥事,她都装着不知,保住她一个。”
猫儿说:“你都能看出来,大爷爷跟俺大伯能看不出来?”
柳侠说:“他们当然能看出来,但他们装着看不出来。”
猫儿问:“为啥?”
柳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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