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用力搂了他一下:“嗯,你必须得长命百岁,你说过,等小叔老的时候你还给小叔端尿盆儿呢!”
猫儿笑起来:“嘿嘿,我记着呢,到时候给你买个带座儿的金尿盆儿。”
猫儿的腿搭在柳侠腰上悠闲地摇晃着,跟他说今天一天发生的事:他上午临了两个小时帖子;作业全部写完了;中午柳川给他带了红烧肉过来,但没吃就有事去洛城走了,大概后天才能回来;马鹏程说前几天传的今年装暖气的事是真的,他听见他马千里和苏丽蓉计划把暖气片装在什么地方了……忽然猫儿想起来自己忘了另一件事:“小叔,忘了跟你说,五叔来信了,说他们要开始准备一次大演习,最近可能会很忙,如果写信少了,让咱们别担心。
不过,信里有一段我看不大懂,大概意思就是:世上好多事都会在我们的想象以外,是咱们以咱们闻所未闻,在别人眼里是罪不可赦、但他自己觉得没有错的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把他当成亲哥吗?”
柳侠说:“当然,就是做了错事你五叔也是我最亲的五哥,何况还没错呢?你五叔觉得自己没错,那肯定就是没错,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有很多没听说过没见过的,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其他很多很多人从没听说没见过的,你能说我们每个人的存在就是错的吗?”
他忽然想到了电脑,不过,他决定今天先不提,他这会儿想把小家伙塞进心口里宝贝着、暖着,不想让他生气,虽然他觉得自己想买电脑绝对不是错事。
他带着小家伙坐起来:“我得先看你五叔的信,要不睡不着。”
猫儿腿还压在柳侠身上,只把上半身爬到书桌上,把夹在书里的信拿过来。
信比平日的长些,前面交待自己现状的部分都很正常,但最后的一大段,就像猫儿说的,有点看不懂:
幺儿,一直想跟你说一件事,可又总觉得你还小,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其实现在我依然是这种感觉,可我现在非常地矛盾和难受,我必须找一个人确认一下,确认我做的没错,或者说,即便我做错了,我也不会因此失去你们——你,和咱们全家的人。
你们是我今生今世最珍惜的,如果失去了你们,我便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的支撑和生存的意义。
幺儿,从咱们能听懂话起,咱伯咱妈就教咱们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我们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我用他们教给我的处世准则对待所有的事,并为自己一直以来对此的坚持感到骄傲。
可现在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是咱们,和咱伯咱妈,甚至是咱们身边的人都从来没见过没听说过的,也许事实不是这样,也许我们周围有不少人曾经或正在经历承受这样的事,只不过,他们永生都不敢让自己的内心暴露在哪怕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些,包括咱伯咱妈,所以,他们没有教过我们该怎样对待这样的事情。
那是一种人性的隐秘,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之外,不会影响到其他任何人的生活,但却为世人所不容,被绝大多数人鄙视唾弃,认为罪不可赦。
幺儿,我正在经历这样的事,我惊慌失措了两年多,现在的内心也依然充满疑虑不安,但我决定顺从自己心灵的感受,接受我无数次挣扎拒绝,但最终却发现那是我至死也无法割舍的。
我现在的恐惧达到了极点,但我不能退缩,我的赌注是:你和咱们全家每个人都真正想让我一生幸福的心。
我知道,咱们家任何一个人如果活的不幸福,咱伯咱妈都无法安享自己的幸福。
当我写下前面那几句话,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卑鄙无耻,利用亲人的善良与爱达成自己的幸福,却带给他们可以预见的、一定会发生的伤害。
可幺儿,我真的不想用一个幸福的假象去博取他们眼前的安心,最后却让他们为我自责难过一辈子,同时,我也不想亵渎自己的感情和身体,让自己终生活在自我厌恶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现在正在尽最大的努力,用自己认为最有效的办法做准备,希望当我不得面对他们的时候,能让他们接受我,虽然难过,但多一点安心,让这件事对他们的伤害降到最低,同时,也让这个世界对我们的敌意降到最低。
可我心里却又十分清楚地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咱伯咱妈不能接受,我可能会被赶出家门;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会给咱们家带来奇耻大辱;幺儿,到那样的时候,你还会把我当成你最亲的哥哥吗?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如此软弱,想到未来可能面对的一切,恐惧充满了我整个的心脏,我无数次祈祷,当全世界都将我视作邪恶、站在我的对面,至少还有一个人,一个我最亲爱的家人,能站在我身边……
……
柳侠看着信发了半天楞才问猫儿:“你五叔,你五叔他……喜欢上……有夫之妇了?”
猫儿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膜拜了快十三年的偶像:“小叔,你,你……你这什么理解力?你,亏得五叔还把你当成最了解他的人,你竟然把五叔想成这样的人。
喜欢上别人媳妇儿这种事,大爷爷跟奶奶就是没见过,还能没听说过吗?五叔会做这种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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