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伸开左臂,搂住柳凌单薄的身体:“中,五哥,我不问。
不过五哥,你记着,不管发生啥事,你都是咱家哩人,都是我最好哩五哥,我都是您兄弟。
要是你做错了啥事,就是天底下所有哩人都不待见你、笑话你,咱家哩人都不会嫌弃你,我更不会。
我虽然不知道你出了啥事,但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干啥坏良心哩事,所以五哥,没啥好怕哩,咱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咱还能回咱家,回柳家岭,有咱伯咱妈咱大哥,咱怕啥?”
柳凌没说话,只是把头在柳侠胳膊上放得更舒服点。
“五哥,天塌不下来,你好好睡吧,这好几天了,你都没咋睡。”
柳凌在柳侠胳膊上蹭了两下,闭上眼睛:“我知道了孩儿,你也睡吧,别担心我,我没事。”
二十七黄昏,柳川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柳茂和娜娜。
小姑娘剪着和男孩子差不多的短发,穿着不太合身的新衣服,怯生生地一直跟在柳茂身边,一直到吃过晚饭,她才不那么拘谨,坐在炕上和柳莘还有柳雲、柳雷一起玩小猫钓鱼。
猫儿现在已经基本可以做到完全无视柳茂的存在,柳茂坐在炕上和柳长青、柳魁他们说话时,他就在灶台边看着柳凌和柳川准备粉蒸肉和八宝饭之类麻烦点的菜。
自从去年春节前柳茂因为猫儿是不是去下边祭祖的事主动过来找他说话后,柳侠对柳茂的怨气就消解了很多。
疼了他十年的二哥,柳侠一副和柳茂不共戴天的架势坚持了这么多年,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是不难受的,现在有了一个和解的机会,只要柳茂不让猫儿离开自己,柳侠也能够心平气和地和柳茂坐在一起。
但以前的亲密好像再也回不来了,连共同的话题都找不到,虽然不再剑拔弩张,但却难免冷场尴尬。
所以柳凌和柳川做完了灶上的事后,柳侠就找了借口带着猫儿回到了自己的窑洞,很快,柳魁、柳川、柳凌、柳钰和柳葳一群小的也都过来了,窑洞里热闹的翻了天。
娜娜虽然是被柳川和柳茂轮番背着回来的,但三十多里被冻实的积雪覆盖着的山路,柳川和柳茂走了八九个小时,小姑娘也跟着累坏了,所以早早就想睡,还非得要柳茂陪着一起睡。
孙玉芳还没出月子,即便是两家人十分亲密,不出月子的女人不能到别人家的规矩也是不能随便破的,所以为了怕孙玉芳一个人无聊,这些天只要做完了自己这边的事情,秀梅和苏晓慧都会下去陪孙玉芳聊天说话。
等一群小的都熬不住睡着了,柳钰也下去了,柳魁忽然扒拉着柳凌的头发问:“孩儿,你是不是搁部队遇到啥难事了?大哥咋觉得你有时候好像不是恁开心咧?”
柳凌平静而莫名其妙的神情看着柳魁,还没说话,柳侠指着他就开口了:“看看,我就说你有啥心事肯定瞒不住咱伯跟大哥,咋样,咱大哥看出来了吧,不就是演习时候出现点小失误嘛,你才从军校毕业一年多,战斗经验不够丰富,多正常,想恁严重干啥咧?”
柳川问:“孩儿,是你本人出现失误被上级首长批评了,还是您队其他人出现失误,你当连长哩所以要承担责任?”
柳凌说:“是我指挥不当,俺连好几年哩荣誉搁我手上丢了,我觉得……”
柳魁笑了:“孩儿,我以为啥不得了哩事,不就是演习嘛,您三哥俺也都当过兵,我咋觉得,演习里出问题是最好哩咧,你说哩川儿?
演习本来就是叫发现问题哩,咱国家和平这么些年了,包括你上边好几级哩首长都没亲自打过仗吧?所以现在这种演习可多时候都是上边在想当然哩,您三哥上过战场,你让他跟你说说,真打仗哩时候,跟演习是一回事不是?”
柳川拍拍柳凌:“孩儿,搁真正哩炮弹子弹面前,荣誉啥哩连个屁都不如,训练是绝对重要哩,啥时候都不能懈怠,但那种提前安排好哩演习,成绩真没必要放到心上……”
柳侠偷偷舒了口气,心里的感觉却一点不轻松。
……
柳魁和柳川离开后,柳凌沉默了半天,对柳侠说:“幺儿,我如果申请退伍,你会……”
柳侠脱口而出:“五哥,到底出啥事了,咋震北哥跟你都想退伍咧?我刚才说哩那是顺嘴编哩瞎话,不想叫咱大哥他们担心,五哥,你跟震北哥不是真哩演习时候出啥大问题了吧?”
柳侠感觉到柳凌整个人都僵硬了,好长时间,他才问道:“你刚才说啥幺儿?陈震北想退伍?你咋知道?他啥时候跟你说哩?”
柳侠后悔得想抽自己几巴掌,闭紧了嘴不说话。
柳凌在黑暗中坐了起来:“幺儿,小侠,是不是你不放心怕我出事,给他写信,他给你回信了?信搁哪儿咧?搁家咧还是搁荣泽咧?幺儿……”
柳侠趴在柳凌腿上,蔫蔫地说:“搁荣泽咧。五哥,震北哥不想让你知道他给我回信哩事,信里他啥都没说,就跟我说让我跟咱家哩人不用过于担心你,你哩工作跟身体都正常,其他哩,其他哩,我不知道咋跟你说,要不,等过完年我回荣泽哩时候,你跟我一起走,我把信给你,你自己看吧。
五哥,你要是生气就说我吧,可别怪罪震北哥哦,是我老担心你,自作主张给他写信问你哩情况,咱伯专门说过不让我写信,他说震北哥对你再好,那也是外人,跟一个外人打听你哩私事不合适。”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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