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亲可知道,宁王意欲何为?”
“大概知道。”
郦清妍喜欢和温阑聊天,是因为无论聊什么,对方都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根本不需要多费唇舌。“母亲准备如何应对?”
“选了你为少阁主,继任我的位置,就是我应对的方式。”
“母亲这样相信妍儿的能力啊?”郦清妍低头笑了一声,“万一妍儿并不像母亲期盼的那样,反而搞砸了怎么办?”
“这不是还没搞砸么?”
抬头与温阑的视线相接,“母亲分明知道妍儿要做什么,为何还要特意再问一遍?”
“因为我看不透你。”温阑伸手过来扶正郦清妍头上快要滑下来的一支簪子,“我很难看不透一个人,你是最难懂的一个。”
“那母亲还这样宠我,什么都给我,看不穿心思的人,不该是忌惮么?”
“我的确不知你这样大费周章布置这个那个的最终目的,却也不在乎,只要知道你的心,是真的敬我爱我,从不瞒我,就足够了。”温阑叹了一口气,“温家那些老东西总说我多么厉害,要我看来,你更在我之上。十五岁时我刚接手阁内事务没多少年,只晓得杀与罚,若是能有你的一半深思熟虑,十二禤阁也不会只有这点规模。”
郦清妍见话题被扯远,自然不想再歪回来,顺着温阑的话道,“已经有好几个人说妍儿变厉害了,现在连母亲也这样说,妍儿倒是真没察觉出来自己哪里就有别人说的那样手段。”
“旁的不提,敢公然打趣衱袶而他没有发怒的,我就服你一个。”
郦清妍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揉着笑疼的肚子道,“衱袶先生闷闷的模样,不是最好欺负的么?原来先生的脾气很不好啊?”
“下次你换个人惹他,看那人的下场就知道了。”
衱袶黑了脸,真是莫名其妙就挨了温阑一刀,阁主虽然收起了年轻时的暴虐,和宁王一样喜欢折腾属下的恶趣味却越演越烈,还想带坏少阁主,这怎么行!
于是挣扎着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属下现在并不是阁主说的那样。”所以少阁主你千万别听她胡扯。
温阑含笑看他,不怪罪他在没有应允的前提下插嘴,“对,现在不这样,因为衱袶已经长大,不是心智未开的孩子了。”
衱袶的脸快黑成锅底,声音冷如冰雹,一个一个往外砸,“阁主,还是尽快安排少阁主进总部开始训练为好。”再这样下去,各大宿主不知道要被温阑丑化成什么样子,郦清妍心里奠定了第一映像,他们还怎么好好表现,博得信任和欢心?所以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少阁主被温阑活生生养歪。
郦清妍问温阑和衱袶,“训练?会训练些什么?”
“各大长老会对你进行一次全面的考核,看你哪方面有匮乏,就补充哪方面的东西。放心,不会很难。”
“三月去温家,不是也有一次?”
“这一场就是为温家那个做准备的。”这句是衱袶答的,“可供少阁主学习不到三个月,越快开始越好。”
郦清妍皱眉,“听起来很难的样子。”
温阑安慰道,“无需担忧,不是还有我在么?”
衱袶看了温阑一眼,郦清妍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有:果然我就知道你又要干坏事和阁主你能不能消停点之类的意思。
比起温阑只是有一瞬间的诧异,之后重心全部转移到怎么让郦清妍顺利通过十二禤阁各大长老的刁难,郦朗逸几乎是全程僵硬着身体看完的戏。他还不知道这戏本是自己女儿亲自写的,惊骇远多余意外。殷天启旧案,是能将郦家打入死牢,永世不得翻身的噩梦。郦朗逸自诩当初做的天/衣无缝,为什么在自己要借此案除掉心腹大患,从此高枕无忧前途无量之际,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场戏来?
唱戏的人是无心,还是受人指使,特地演了这么一出给自己看的?她幕后的人,究竟又知道多少实情?
郦朗逸心中惊涛骇浪,紧张的都要冒汗,觉得这雅间如同蒸笼,要把自己的生命活活蒸干一般,再坐不得,起身就要出去透气,平复情绪。
身旁的宋佳善拉住他,“老爷做什么去?”
郦朗逸烦不甚烦,一把甩开她的手,“我做什么需要时刻和你汇报?你真是管的越来越宽了!”
宋佳善莫名其妙,这人来前不是好好的?应该是从郦清妍进王府后就一直对她很好,册封郡主后因为换祖籍的事生过一场气,后来似乎是想通了,觉得就算郦清妍成了温阑的女儿,那也还是自己亲生的,能被王妃看上,再怎么也是光耀的事情,因而对自己越发的好。怎么突然的就发了这样大的火,宋佳善发觉这个人这一个月里无法控制情绪,喜怒无常的次数比之前的几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宋佳善心中颇多的思虑郦朗逸自然不知,他出了清音阁,透了两口气,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马上去找郦清妍才对。若真的是有人发觉旧案有疑点,想要翻出来彻查,他要想办法应对,最需要的就是帮手和靠山,越多越有用越好。郦朗迭很快就会折,单家不过棋子,能为他所用的人实在不多。
这样想着,转身就要再进清音阁去找郦清妍,却没留神,差点与一个人直接撞上。
“呀!”那人似乎也没怎么看路,未曾注意到前头有人,被惊得一跳。
郦朗逸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姑娘,以前不曾见过。怜香惜玉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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