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只是单纯为了自己能靠的舒坦的郦清妍轻声道,“过两日五姐就大婚了,想不出来该送个什么礼物,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慕容曒不疑有他,想了想道,“钱财买来的礼物有什么意思,要送就手笔大些。陈曲静自科举得了一甲第十七名进士后,在集英殿修撰这个位置上待的也够久了,不若提一提,你觉得以他的能耐,什么品次为好?中侍大夫,或者宗正卿,如何?”
郦清妍笑道,“果然是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出手就是不同凡响,如此大幅度越级晋封,不怕吓着臣子?”
“只要能配得上,朕自然会给,没那个本事的,跪着求也是求不来的。”
郦清妍在他怀里抬头,这个位置和姿势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如同一块和田糖青白玉般,刮得十分光洁,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那处无意识无规律地划来划去。“若不是陈曲静年岁不够,倒是很想给他龙图阁直学士之位,以他的学识,坐在这个位置,是绰绰有余的。”
慕容曒被她划得很痒,却又不忍心阻止,甜滋滋地忍耐着,“方才还夸朕出手大方,你想的这个位置比他父亲齐国公也低不到哪里去,真这样封了,怕是陈曲静会成为下一个庄希华,什么事也干不成,成天只知道战战兢兢,考虑如何活命了。”
郦清妍的手指几乎察觉不到的停顿了极短的片刻,语气还算正常,“算你明白。”
慕容曒一低头,咬住手指,含糊道,“胆大包天,该当何罪。”
郦清妍用清亮的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看得慕容曒一笑,复将她搂入怀中,“好,没罪,没罪。”叹着气,宠溺又无奈,“你说,朕该拿你如何是好?”
郦清妍不答,看他半晌,突然说,“五姐大婚后,我要回十二禤阁一趟,皇城这边的。”
“去做什么,几时回来?”
“上次的训练还没结束就被宁王强行带了回来,这回得去补上,那些长老本就对我不满,不打声招呼就走了,这回还不知要怎么刁难我。”咬了咬饱满的唇瓣,鲜嫩的唇上露出一痕苍白,眼睛里是委屈和幢幢不安,让人忍不住心疼。
慕容曒皱眉,“他们待你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看我年纪小,镇不住,已经奠定了瞧不上的印象,想要改变,真是有些困难。你能教教我,该如何才能让他们听话么?”不安之中掺杂进信任和期冀,正是他想要的那种寻求庇佑的表情,真是要有多动人就有多动人。
慕容曒整颗心都快被她捏在手中,哪里不会为她着想,思索一番,宽慰笑道,“莫怕,朕会想办法。”
郦清妍从他怀中起来,转身好奇问道,“什么办法?”
“让你不再被欺负的办法。”
郦清妍补充一句,“我想要的是他们因为我而真正听令于我,而不是因为别人的吩咐,别人的威压而迫不得已服从我。不然,和母亲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慕容曒在她散开的发丝上揉了揉,“放心,不会的。”
不安分的手指在他胸口上戳一下,再戳一下,“我就知道,和你合作,好处多的不得了。”
“总得把你培养出来,才能为朕所用。”慕容曒看着那圆润小巧,又脆弱无比的指尖,心脏随着她的动作,一戳,一跳。
“何况,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仅仅只是合作,没有旁的了?”
郦清妍张大眼睛看他,眼底澄澈无比,装傻。
“没有吗?”慕容曒突然有些想笑。
郦清妍继续装傻。
慕容曒将人一揽,唇便印了上来,吻还未来得及加深,察觉到怀抱中的人身体蓦地僵硬了,只得恋恋不舍地松开。
“真拿你没办法。”慕容曒附在她耳边,呼吸急促地说。
现在还未入暑,慕容曒没搬到夏园,不可能留在这里过夜,他走了之后,郦清妍顿时从那副懒洋洋没骨头的状态中活了过来,先用茶水漱了口,又重新洗了把脸,连衣裳也重换一套,犹觉不足,门窗全部打开通风。大步走出房门,吩咐弄香,“让衱袶他们到书斋见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慢着,让即曳先来。”
弄香得令去了,拾叶领着郦清妍往书斋来。进夏园不过一天,她还没来得及仔细逛遍所有房间,这个书斋就是第一次来。规模颇大,竟不是一间屋子,而是环形绕了好几间,比棠梨院还要大些。屋内没有屏风,全以造型大气美观的书架代替,头一回进去,若没有人带路,只怕会绕晕在里头。
古玩字画,名家典集自不消说,光是挂出来那些,就够仔细研究许久了。郦清妍此刻没有心思关注这些,木仓之后,她和这些属下隔离太久,很多事情的发展和动向,她急需要了解。
即曳来的很快,没让她久等。进来了也不客气,自己找位置坐了,开门见山道,“说吧,最先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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