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大舅兄不是说,可将你调入京城的。这次你上京去瞧你大哥,与他一块去拜访你父亲的那些同年,特别是温阁老,显庆八年的时候,他任职福建布政司参政时,福建遭了台风,布政使赈灾不力,却将罪责推脱在下属官员身上。若不是你父亲一力为他求情,只怕他当时就要被下狱。所以温家一向与我们纪家关系良好,这些年,就算我住在真定,温家年节礼,却是一次都没有缺的。”
纪延生有些惊讶,父亲就是因为太过劳累,这才早早去世的。所以母亲一向不愿出门,就算在他们兄弟为官之上,她也从来没有对他们有什么要求。
没想到如今,她竟是愿意叫他调回京城。
“说来这也是为家里的孩子们考虑,荣堂明年参加会试,若是能考过,那便是个举人。到时候就是说亲,也好些。还有宝璟,难道你忍心叫她嫁到那些寻常人家?”老太太说道。
纪延生自然是不愿意的,更何况他是为官,就没听说哪个官员不愿意为宰做辅的。能入京城,那就是天子脚下,在外头的官员,只能上折子进京,可是在京城的,却是能见着皇上的。
这自然是叫人拒绝不了的。
只是先前殷廷谨叫儿子威胁他的事情,纪延生也没忘记,就是为着不被这个大舅兄瞧不起,他也该努力才是。
“母亲放心吧,儿子虽不济,但是这几年为官还算勤勉,到时候大评中评个优,还是不成问题的,”纪延生说道。
大魏的官员若是无意外的话,都是三年一调任。而吏部则是负责官员任免、调动和考核的,可谓是掌管着全天下官员的命脉。是以吏部也一向就有六部之首的称呼,吏部尚书必进内阁,也成了定律。
先前殷柏然曾提起过,吏部尚书许佑荣乃是靖王爷的旧故。这个许佑荣曾在辽东州府任过知府,想来那时候两人便有了往来吧。只是朝廷官员一向与藩王交往不深,上次殷廷谨为了迫使他们答应自个的要求,便将这个底漏给了纪延生。
这次他想调入京城,也不想去求着殷廷谨,左右他官声不错,又有银子,顶多是花些银两疏通疏通。他也不需要升调,便是平调,那也可以的。
这边纪延生正想着法子调入京城,那边纪清晨却是被曾榕捉住,要用水仙花给她染指甲。
曾榕见她身子好了,又怕她闷着了,就叫了丫鬟弄了水仙花过来,说是要给她好生打扮打扮。
“瞧瞧这一病,都把沅沅病得瘦了,”曾榕瞧着面前的小姑娘,只觉得她这个后妈做的也太不到位了,好好的一个胖娃娃,到她手里就被饿瘦了。
所以她不仅带了水仙花过来,还带了不少吃食过来,甚至还有带骨鲍螺,据说是城里最有名的糕点铺子里,新推出来的小吃。
纪清晨一听,便笑了,这不就是苏州的小吃。她前世的时候,倒是经常吃,只是南北差异大,她过来之后,反倒没吃过。
“这点心一天才卖几盒,还是我特特叫人买回来的,先前我还让家里灶上的厨娘瞧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曾榕打开了盒子里,里头便放着四个带骨鲍螺,两只粉红的,两只纯白的,闻着便有一股甜甜的香味。
纪清晨笑着问道:“不是要染指甲的?”
“你先吃点心,吃完再染,”曾榕笑眯眯地说道,不过说完又问:“你若是现在就想染,那就叫樱桃喂你,我这就给你染。”
“我要自个吃,”纪清晨哪里好意思啊,便拿了一个放在嘴边。
曾榕微微一笑,倒是突然想起来,问道:“沅沅,听说咱们家里,来了小客人?”
纪清晨抬头瞧着她,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香甜绵软,可真是好吃。于是看在小后妈带来这么好吃点心的份上,她得意地一抬下巴,“是我柿子哥哥。”
曾榕只是听了丫鬟说了,只是老太太没叫她们见客,但是又听说这位裴公子,之前还在家里住过,所以她才有些好奇的。
她隐约听纪延生提起过,似是为宝璟相中了京城的一位公子,所以她便猜想着,该不会就是这位裴公子。
可是她这会瞧着纪清晨得意的小模样,便笑着问道:“那位裴公子为何而来啊。”
说着,她便抿嘴一笑,却叫纪清晨看地有些奇怪,问她:“你笑什么,柿子哥哥来了,有什么可笑的呢?”
曾榕见她小小年纪,什么都要问,便低声道:“这可不能告诉你,小孩子家家可不能什么都问。”
纪清晨立即便不乐意,说道:“和柿子哥哥有关的事情,我就要问。”
曾榕被她这霸道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立时便笑了,捏着她的小鼻尖,便道:“裴公子这般大老远地从京城来,那必是为了要紧的事情。先前你爹爹与我提过,说是瞧中京城的某位公子,要给你大姐姐说亲。我想应该就是这位裴公子吧。”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曾榕一下捂着她的小嘴儿,轻声道:“这也就是咱们私底下说说的,沅沅,你可得给我保密。”
纪清晨立即反驳道:“你是弄错了,爹爹瞧中的不是柿子哥哥。”
曾榕见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也是笑了,立即便问:“你又知道了?那你说说看,这位裴公子,为何大老远地从京城过来?”
“柿子哥哥是来办事的,”纪清晨只一口咬定。
曾榕看着她这般护短的模样,竟是不知究竟是护着纪宝璟呢,还是护着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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