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骓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没事喜欢装腔作势,立刻火烧尾巴一样把他按倒,连声安慰:“阿白放宽心,你好好养几天就好了。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没摔傻,足足躺了两个月,现在不也一样好好的?你尽管躺着就行,反正那个学上不上也无所谓。”
“唉,可惜了。”朗白虚弱无比的靠在床头感叹。
袁骓看他那样子,有点疑惑他是在说没法去上学可惜,还是自己从马上掉下来却没摔傻了可惜。从他弟弟一贯的个x_ing来看,似乎还是后者比较多一些……= =
兄弟两个其实没多少话说。袁家兄弟之间没有亲厚的,袁城的父亲被兄弟害死,袁城自己手刃了两个堂弟,一众叔父全部流放。到袁骓和朗白这一代,弟弟病了哥哥知道去看一眼已经算相当了得。差不多把保重身体安心养病这种话说完了,佣人来请小少爷喝药,袁骓趁机起身告退。
结果走到院子门口,迎面一个年轻人匆匆走来,看到袁骓的时候赶紧欠了欠身:“大少爷!”
袁骓看他似乎有点眼熟:“你是……”
齐夏国对袁骓耳语:“这是袁总身边周正荣的儿子,周浩海,年前贪污进监狱的那个。他以前在巴黎进修过几天油画,袁总把他放出来陪白少看画来着。”
袁骓哦了一声,点点头:“知道了。去吧,好好伺候小少爷。”
那个周浩海赶紧赔笑点头,匆匆走开了。
袁骓一直坐到车上,才有些觉得不对。朗白病成那个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装的,怎么还有心情召人陪他看画?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他忘了。毕竟他弟弟还小,周浩海也不是什么排的上号的人物,能弄出什么大事来呢。
袁骓靠在宽大的真皮车后座上,眯起眼睛假寐起来。这两天王家栋给他送了个出水芙蓉般的舅家妹子,于是他难免有些睡眠不足。
周浩海赶到朗白病榻前的时候,朗白虽然烧得昏沉,但是只看了他一眼,就问:“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碰见我大哥了?”
周浩海慌忙说是。他背上有些冷汗,心想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年纪也不大,怎么看人眼神就凌利到这种地步?
朗白喝了一口药,问:“公司里还在传我病得要死了的事情?”
周浩海又说是。
“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周浩海汗流浃背,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到处都有人在说,不过都是基层在议论,高管都是人精了,哪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呢。”
朗白沉默半晌,然后竟然笑了一下:“传得好。”说着仰头喝下了最后一口药。
袁家历来有喝中药的传统,但是中药毕竟苦,大多都是被人一口吞下,然后赶紧吃个糖什么的缓一缓。甚至连袁城这样x_ing格强硬的人,偶尔喝个药汤还得准备一口蜜在边上。
周浩海看得嘴里发苦,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只有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喝起药来一口一口的,这样从容不迫,就好像他完全不在意一样。
传言中朗白简直病得要死了,但是事实上,他离死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当天晚上他发烧,按医生的话来说就是八个字,急怒攻心、郁结不发。那个医生知道朗白跟袁城百分之百是亲父子,结果一看朗白伤成那样,险些昏过去。袁总啊袁总,你想玩小男孩,玩谁不好,怎么搞到你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去了?人当妈的是妓女,不代表人家儿子就该被你上啊。
老医生颤颤巍巍的给做了急救,三更半夜的把小公子运到私人医院里吊线,又手忙脚乱的封口,过手这事的人该打发的打发该重赏的重赏。袁城全程陪到尾,朗白在手术室里吊线的时候他就在门外等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凝固了一样。
但是到天亮了,老医生赶来通知说小少爷在麻醉药作用下睡着了的时候,袁城却点点头站起身,连去病房里看一眼都没有,直接就转身走了。
老医生有点看不透。他是真疼这个小儿子,还是当个玩物来宠?如果把自己亲生的骨r_ou_当做是个豢养的私宠,那这位黑道教父,也未免太冷血了点。
袁城让人把朗白搬回了家,对外就说是偶感风寒,发起烧来了。其实朗白发热完全是因为发炎和感染。人心情y-in郁的时候当然身体虚弱,连带着消炎就不容易——朗白刚回家的时候整整三天不愿开口说一个字,你说他心情好?
人人都说袁城是真喜欢他那个私生的幼子,这不,孩子病了,袁城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了,每天晚上准时回袁家大宅去看孩子。宠啊,真是宠啊,连带着人们看袁骓的眼神都有点同情。
不过外人是不知道的,自从朗白从医院回家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父亲。
袁城每天回到大宅,都首先吩咐老管家不准惊动人。本家宅院名正言顺的、唯一的男主人,每天回家都像是做贼一样,悄悄的沿着墙根走。
他让人去偷偷看小少爷睡了没有,要是睡了,他就悄没声息的进去,在床边上盯着小儿子看一会儿;如果还醒着,他就坐在朗白的卧室门外,处理他那些永远没个尽头的工作。
这是他允许自己,在小儿子醒着的情况下,能呆的最近的距离。
隔着门板袁城还能用那天晚上狂暴而又甜美的回忆来安慰自己,一旦见了面,他绝对不能忍受小儿子充满鄙薄和痛恨的眼神。
他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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