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郎略有些圆润的下巴一抬,轻哼一声,一撩衣袍便进了大堂,他虽恼恨许四郎,却也知道宣平侯得罪不得,客客气气的见了礼,随后直言来意。
宣平侯也知小儿子被打了一顿,却也觉得不冤枉,凭良心说若是他的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只打那混小子一顿都是轻的,不费了他一双手脚焉能解恨。
“贤侄且先上座吧!”宣平侯笑着说道,比了下自己身侧的宽倚,随后轻声一叹:“是我宣平侯府对不起华娘,我们教子不严,实在无脸见亲家。”
姚四郎笑了一下,说道:“侯爷不必如何说,不过是五妹妹和令公子没有缘分,早日和离其实对两人都有好处,我们还是希望好聚好散,免得闹起来也叫外人瞧了笑话。”
宣平侯点了下头,口中却是没应这话,反倒是拿过了小几上一个雕花匣子递了过去,面有愧色的说道:“持家不严,竟闹出了这样令人耻笑的事,让贤侄见笑了,这是十万两银票贤侄先点点,若是有差,贤侄只管说,我必然会把华娘的嫁妆给补全,不叫她受任何委屈。”
姚四郎还不至于作出当众点数银票这样没品的事来,说实话,十万两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姚家只贩盐这一块每年利润就能达到百万之多,除去官场上的打点,也能剩下七、八十万两的银子,说姚家堆金积玉却也不是假的,只是姚家惯于闷声发大财,吃穿用度上不见奢侈非常。
“侯爷实在是客气了,自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这事与侯爷倒是没有干系,只是说一句不敬的话,五妹妹在我姚家也是金尊玉贵娇养大的,这样的委屈我们实在不忍再让她受,当日我家五郎说的也清楚,还是让两人一别两宽,各自婚嫁的好,如此,既不会委屈了您府上的郎君屈就,也不会叫我五妹妹在受委屈。”姚四郎眼也没扫那匣子一眼,沉声说道。
宣平侯面露尴尬之色,心底苦笑,却着实不愿叫儿子与三娘子和离,府里如今唯二郎有些出息,领的是正经差事,余下的儿子有一个算一个,不说是浪荡子却也是扶不起的阿斗,将来分家后,几个儿子能依靠的除了长子便是幼子,只要与姚家这桩亲事不断,幼子手上自不会短缺了银钱,到时也可帮衬三个兄长一二。
宣平侯一咬牙,起身便要长揖一礼,姚四郎哪里能受得起他的礼,当即起身避了开,又回了一礼,口中道:“万不敢当侯爷的礼,实话与侯爷说,五妹妹的事我也做不得主,一切只听五郎行事,侯爷还请莫要为难了我,还是叫府上四郎君写下和离书,放我五妹妹一条生路吧!”
宣平侯沉声一叹,扶起姚四郎道:“这样大的事,我总是要与你家长辈见上一面在议。”
姚四郎回道:“家中长辈已来了信,五妹妹的事都交由我家五郎全权处理。”
宣平侯一怔,没有想到这样的事姚家长辈会不c-h-a手,反倒是叫一个毛头小子来主事。
“既如此,贤侄也不急于这一刻,且容我与你家五郎见上一面在说可好?”宣平侯温声说道,姿态放的极低。
姚四郎见状,心中不禁感慨,果然叫五郎料中了,宣平侯还真是一个老狐狸。
“如此就依侯爷的意思吧!只是我家五郎叫我清点五妹妹的嫁妆,你看?”
宣平侯心里松了一口气,口中笑道:“自是应当的,便是贤侄不说我亦要叫人带了你去。”说罢,喊了许四郎进来,冷声道:“还不带你舅兄下去清点华娘的嫁妆。”
许四郎惯来怕宣平侯,见了他如同老鼠见了猫,哪里敢多言,当即就带了姚四郎下去,两人一转身出去,宣平侯便喊了贾管家进来,低声吩咐了一番,叫他赶紧去定远侯府请了老夫人回来,务必要当着定远侯府的人面说出姚四郎来要和离书一事。
贾管家知这是顶重要的大事,应下后也不敢耽搁,当即就叫人套了马车去定远侯府。
再说杨老夫人叫人去请福成长公主过云左山房来,这对福成长公主来说可是一件稀罕事,这内宅中,惯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她自打嫁进定远侯府,便和杨老夫人暗斗个没完,胜负倒是在五五之间,在生了杨士英后,她偶尔还能占据一下上风,到如今,两人也形成了一种互不干涉的默契来,毕竟儿女都大了,在闹下去也是徒惹笑柄。
福成长公主轻轻挑着描画的精致细长的黛眉,口中溢出一声轻哼,与薛妈妈道:“指不定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呢!这日子过的,就没一日舒坦的。”
薛妈妈笑道:“老奴让人去打探一番?”
福成长公主口中溢出一声轻叹,摆了下手:“倒也不必了,左右不过是无事找事。”说罢,懒懒的起了身,却是不紧不慢的叫小丫鬟服侍她换过一身衣衫。
“你瞧着安成侯家的妡娘如何?”福成长公主藕臂伸展,小丫鬟拿着披帛旋绕在她手臂之上。
薛妈妈闻言便知福成长公主的意思,忙笑道:“华六娘子可是没得挑的,x_ing子又活泼大方,当时老奴还想呢!这样一个美娇娘也不知会叫哪家郎君娶回家去。”
福成长公主嘴角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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