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间,她缓缓绕着亓徵歌走了两圈,啧啧摇头:“师姐流落在外这一年,当真变得同这些cao莽俗人一般了。这衣裙用的都是些什么料子?师姐也不嫌糙磨得慌?”
说着,曲闻竹叹出一口气,抬袖牵起亓徵歌一手,面色仿佛十分关切:“师姐过得这样苦,教闻竹心里真是仿如刀绞……”
那方被全然忽视的崇明同陆莲稚面面相觑,神色皆复杂。
眼前曲闻竹诚然姿容清绝,但行止却颇有些y-in阳怪气的,分明是同亓徵歌经年未见,却一见面就如此扮戏般的嘲讽不止,令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二人并不知道,曲闻竹这是憋了一肚子气无处施发,她又到底注重仪态优雅,轻易不会如同崇明那般破口大骂,便只好y-in阳怪气地嘲讽人。
此时她占着理,便是一定要讽刺到亓徵歌面露惭色为止,谁也拦不住。
想着,曲闻竹抬眼却见亓徵歌仍是神色淡淡的模样,不由得怒由心中起:“不过师姐,你这穿戴究竟是什么品位?就算是荣光不复,师姐也不能如此自暴自弃、置颜面于不顾罢?”
亓徵歌听着曲闻竹这幽幽却毫不客气的语调,被一连说得心下万分无奈。但她到底了解她师妹的xi-ng子,也就没有说话,更不作反应。
曲闻竹见亓徵歌神色仍是清浅,难免气闷不已。
她心下明白,自己推开门见到亓徵歌的那一刻,仍就仿佛是从前谷中那些会面一般。眼前人依旧清绝无双,摄人心魂。
这一载游方仿佛为亓徵歌沉淀了更多曾经没有的气质,在曲闻竹抬眼的那一瞬间闪过,无从捉摸,却又真实到令她不可忽视。
亓徵歌还是一贯如常,清浅又耀眼,仿佛这一年的分别与奔波并不存在。即便她已从神坛之上走下,步入了滚滚红尘,却仍旧能够有十足本事令人仰望、为之喟叹。
曲闻竹意识到了这些,也知道她根本找不出亓徵歌任何差错可以供她指摘。
但她到底愤懑难疏,不由得挑起亓徵歌一缕鬓发,幽幽道:“师姐,瞧瞧你成日里奔波劳苦,发梢都开叉了,当真是荣光不复,教师妹心下真是难过。哎。”
曲闻竹目露担忧,叹出一口气。
听到这里,亓徵歌纵使仍是默默无言,陆莲稚却是再也忍不了了。看着亓徵歌分明水滑如缎的青丝,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陆莲稚却最清楚那分明是一个开叉也不可能有的,她也不知这曲闻竹究竟想怎样,在这儿变着法子嘲讽亓徵歌。
陆莲稚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正欲要开口驳她,却见亓徵歌幽幽递过来一个眼神。那眼神带着安抚又含着无奈,陆莲稚甫一接到便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忍住了动作。
但亓徵歌并没有料到,此间看不惯曲闻竹这y-in阳怪气做派的,并不止陆莲稚一个。
陆莲稚正握着拳忍着,便听见身边崇明先她一步,极为不屑地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哂笑。
她到底少年心xi-ng,凡事都耿直为先,向来有话直说,最看不惯便是这等y-in阳怪气做派。偏生曲闻竹就是如此,面上优雅端方仿佛是在关心挂念似的,但仔细品来,却一言一行都满是y-in阳怪气。
“喂,你是瞎了?怎么睁眼说瞎话呢?”崇明脸色不善,眯着眼睛睨向曲闻竹,语气带上了十成十的骄纵跋扈气息,咄咄逼人道:“凑那么近,亓姐姐鬓发如何,你当真看不出?”
气氛静默了片刻,亓徵歌看见眼前曲闻竹神色变了变,却又立时恢复了似笑非笑,不由得心下为崇明叫了声不好。
曲闻竹默然片刻,才将注意力从亓徵歌身上分开了些,视线在周边几人身上扫了一圈。
她见一旁崇明同陆莲稚都是江湖侠客装束,又都年纪轻轻,便只将崇明当做了亓徵歌从东海边带来的友人。她并不认识,面前这位就是江湖中的混世魔王崇明郡主本尊。
“师姐,路途奔波,烟尘滚滚,诚然容易迷了眼睛,”曲闻竹收回视线,根本不多看崇明一眼,“认人不清也在所难免。师姐一人在外,当真应清醒一些,可不能什么人都往身边放,到底要当心交友不慎、坏了心xi-ng啊。”
曲闻竹眼波微转,语罢扫了崇明一眼。
这招指桑骂槐将崇明气得面色一白一红,眉都拧了起来,仿佛随时就要发作。
但偏生她就是没有发作出来,而是定定站在原地,瞪着曲闻竹。一时连陆莲稚都想要为她这平日里罕见的忍耐力而击节赞叹。
崇明此刻不回击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气极了,一旦回击,必然是破口大骂。但眼前曲闻竹到底是救治着她舅舅的大夫,破口大骂并不合适。
由是崇明骂也不是,不骂也憋得慌,一时面色精彩得很。
但曲闻竹看着崇明不善的表情,依旧面不改色。
她向来如此,但凡自己在理,就是皇帝挡了她嘲讽人的道,她也能将他嘲到躲回禁城内。
由是曲闻竹仍不依不饶继续谑笑道:“看这位妹妹身上也都是些贵气物件,金银珠玉样样不缺,想是家中也有些钱财了。”
曲闻竹似笑非笑,侧身朝崇明走来,二人拉近了距离,曲闻竹虽一时锋芒渐露,姿容却仍可用端雅来形容,她看着眼前崇明,唇角微微带着些许微笑弧度,话语却一点不饶人。
“只是听在下一劝,家中若是发了横财,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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