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究竟是怎样的靠近呢?并不熟识之时,她盼星星盼月亮地想要跟着亓徵歌,想要知道她的名字。如今算是形影不离了之后,那股情绪却仍未平静,时时刻刻翻涌着,搅乱着她的思绪,却又为她所捉摸不清。
直到这一刻,亓徵歌微微清浅含笑如同人间绝景的脸庞近在眼前时,陆莲稚才忽然仿佛被重物击中一般,心下怦然。
她觉得自己仿佛想要再近一点,近一点,也想伸出手摸摸亓徵歌的脸,想将她抱在怀里,想要感受她那樱色薄唇的温度。
陆莲稚看着眼前亓徵歌翕闪的睫尖,心旌摇曳,一个个明晰到令她再无法避开的想法接连油然而生。
喜欢她,想同她深交,想跟着她,想缩进她衣袖内,想融入她骨血里。
她先是为这一切感到心惊,接着便立刻垂下了目光,避开了与亓徵歌纠缠相接的视线。
亓徵歌笑意盈盈地看着陆莲稚眼底这变来变去的情绪,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陆莲稚,你在想什么?”
陆莲稚才不会说呢。她沉默了片刻,只攥着手心小铲子闷闷道:“……我想我饿了。”
亓徵歌低沉柔缓的笑声从耳畔传来,仿佛是晨间莲瓣上的泠泠露滴,纷纷杂杂零落在了一片琮琮秋水之中,轻飘不定,又散开一片交错的涟漪。
“那回去便是。”亓徵歌笑完了,静默片刻,将语调回复到一个还算清浅的度,回身捡起了方才丢下的铲子,缓缓道。
陆莲稚闻言,便先一步上前拿起亓徵歌搁在地上的药筐,背在了身上,又放缓脚步,跟在了亓徵歌身后。
亓徵歌微微翘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陆莲稚一眼,也没说什么便由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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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锅吗?”陆莲稚洗了手,站在厨房里拎着个奇大无比、堪有一抱的容器,神色古怪地向外伸出脑袋,问道。
亓徵歌也没见过这等场面,但看这整个空间里,又诚然只有这一个东西看起来能够被称为“锅”,便只好面色沉静道:“嗯。”
亓徵歌动作娴熟地按照煎药流程将那锅涮了涮,倒入了水粮。她看着水量微微思索了片刻,料想到米粮一类,应当十分柔软吸水,当同花叶类药材一般,需要多加一些水。念及此,她伸手向锅内加了几寸水。
将那锅架上后,她看着又沉思片刻,决定再加点,直到那水量在她看来定不会教锅糊了时,才收了手。
陆莲稚也没有去看锅里情况如何,只将拾来的干树枝塞进灰扑扑的灶膛内,呼一下生起了火。
火生起后,二人便围着灶炉眼也不眨地看了起来,两个不会下厨的人围坐一处,心下都略有几分紧张,是以场面便颇有些安静严肃,只有炉灶内火舌窜起的噼啪之声与水滚之声微微振嘈着。
亓徵歌看了片刻,忽然起身将门口放着的药筐拿了起来,在里边翻找着。陆莲稚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看着她翻找的动作,吞咽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问完,亓徵歌已神色颇为认真地从那筐里拿出了好几样她不认识的、灰扑扑的新鲜根茎来,边冲洗着边语调清淡应道:“料想这粥里,若什么也不放必定会很难吃。不如添些补气xi-ng温的新鲜物进去。”
闻言,陆莲稚眼睛都瞪圆了,心下大声喊道:放药进去只会更难吃!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老中医养生的可怖之处,想到原本只是清淡无味的米粥这就要变成清苦的药粥,这真令陆莲稚有些想要退缩。恍惚间丧心病狂四字在她喉头萦绕,却又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更何况她看亓徵歌好像有颇几分兴致,动作娴熟地将那几个新鲜药材处理了丢进锅里,便一时当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放心,”亓徵歌看着陆莲稚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出言安慰道,“我在谷里时用的都是这种药膳,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可是会很难吃吧?陆莲稚半信半疑地看了亓徵歌一眼,仍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算了,只要是亓徵歌做的,是什么她都吃。陆莲稚一颗心吃了秤砣,坚定地想道。
小c-ha曲过后,四周又恢复了静默。两个人团团围着那口一抱圆的大锅,盯着再次陷入了微微紧张的沉默,只有二人时不时掀起锅盖向里窥看的响动,间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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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刻钟过后,二人看着端上桌的那锅晚饭,相对默然。
“你们谷里,平日都是吃这种东西的吗?”陆莲稚看着那锅里颜色不太对的稀粥,勉力将神色维持在一个平淡的层面,问道。
亓徵歌面色冷静,盛了一碗出来咚一声放在桌上。
其实一切都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她水稍稍放多了一些,才显得这一锅粥尤其寡淡、更像是药汤而不是米粥而已。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亓徵歌想道,觉得自己做得还算成功。
“是啊。”想着,亓徵歌便答道,顺手又盛出一碗推向陆莲稚,“我没下毒,喝不死你,陆莲稚,别那样看着我。”
陆莲稚这才移开目光,把那碗移到了面前。
入眼这药粥看着颜色不对,闻着味道不对,摇一摇甚至都只看得到几片药材在漂浮。
这哪儿是粥,这分明是药。陆莲稚看着心下发苦,又不敢教亓徵歌看出来,只好垂着头盯着碗面。
亓徵歌也没有理她,只是面不改色地率先喝下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而后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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