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四人跃出屋子,翻身跃上房顶往四方追去。
越战
小香自然是还在房里,紫檀木大床下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她使出壁虎游墙的本事紧紧贴在床板背面,蹭了满头满脸的灰;屋外四方守卫进来又离开,她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凝神屏气侧耳细听四周动静。
李三很快赶到,往房中查看一圈,又捡起碎了一地的瓦砾看了看,吩咐天鹰堂弟子打开屋中各处箱柜及暗道密室查看是否人尚在屋内,小香在床下听着,心里暗暗道:好一个老狐狸!
这老狐狸也没放过床下,取了扫帚来往床下一阵乱捣,有好几次小香差点被迎面来的扫把扫中,慌忙松开一只手避让开来势汹汹的扫把,但床下的厚厚积灰被搅动扬起,钻入小香鼻中,痒得直想打喷嚏,不由在心里把李三好一顿臭骂。
屋内没能找到小香,李三沉着脸道:“小丫头刁滑,早上给她吃下了酥骨散,她未必走得远,左右随我去追。”
满屋的人顿时走得一干二净,连房门也咔嗒一声上了锁,小香又等了一炷香时辰,确定四周再无天鹰堂的高手,便狼狈地从床下出来,扑去沾满头脸的灰尘,扯下紫檀木大床上罩着的湖绸床帏,撕下两尺见方一块裹好桌上盘中剩下的面食点心,随意往肩头一背,看着满地碎瓦掩嘴笑道:“怪只怪李三大叔你太蠢,唐大美人逼我吃了两回酥骨散,我还能记不得那味儿?想碾碎了掐进包子馅里骗我吃下去,想得美。”
早上那一笼掺了酥骨散末的包子自然早被收拾干净,包子皮却都是吃完了,包子馅倒进了净桶里,小香想到桃花镇上十多个花子一年也吃不上一回rou,暗暗叹了声气。
酥骨散药力能撑一日,到了今早已消去大半,她这才敢稍稍出了些力气攀上梁柱拍碎了房顶屋瓦,骗得四方守卫以为她逃走。
悄悄推开北窗向外看,园中花树繁茂,都有半人多高,正是藏身隐遁的好掩护,她左右看看没人,翻出窗外跃入花丛中,沿墙角躬身溜出了唐家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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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江南,桃花零落榴花火样红。
绣春刀重现江湖的传闻震惊江南武林黑白两道,各路人马纷纷涌向江南,半个月内已经有千余人赶到江宁府来,摩拳擦掌意欲抢夺这柄号称藏有绝世武功秘笈与富可敌国宝藏的神刀。
世人逃不脱“贪财”二字,练武之人再加一条,那就是对武学之道的痴迷,虽然人人都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绝顶之上并非再无顶峰,但那武林至尊的名号、天下第一的荣耀,并不是谁都能视如cao芥的。
这世上,毕竟清风明月般通透聪慧的人少。
短短半月,安宁县内大小客栈住了个满满登登,东街头最大的一间四海客栈甚至连柴房也腾出做了客房,楼上楼下住满了四方来客,饭堂内也挤满了人,果真是客如云来,财源滚滚。
老板娘花满春(o(n_n)o)一张白白胖胖银盘似的脸笑成了九月仲秋的菊花,连带着给了客栈里头打杂跑堂的伙计好几天的好脸色。这正是正午时候,花满春翘腿坐在柜案后面,一张鲜红的嘴似合不拢一般,一刻不停地呵斥伙计快些给堂中坐着的大爷公子们端酒上菜。
酒是安宁县里能买到的最好的封缸陈酿,三两杯下肚,黄汤搅起满腹牢sa-o,话也异常的多,坐在最靠门的桌旁的是鲁东海沙帮的人,张嘴就是一阵问候你nainai我爷爷谁家祖宗的污言秽语,骂得最响的是海沙帮第二把交椅,擎天手罗屠,满口焦黄板牙一张,啐道:“聂沉璧这畜生,搞他爷爷的什么东西!既然敢约下大伙儿在江宁府单挑,临了人倒是不见了!”
又啐一口,笑骂道:“畜生毕竟是畜生,一听得爷爷来了,夹着尾巴就躲起来了。”
海沙帮众人立刻哄堂大笑,连连溜须拍马,极尽谄媚地吹捧罗屠,堂中其他各小门小派的人不愿惹是生非,只是心中冷笑,低了头各自用饭。忽地有人不屑地嘿嘿冷笑一声,清晰传入众人耳里,罗屠这人最经不得激,砰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破口大骂道:“鬼鬼祟祟,哪里来的小畜生……”
“生”字还在舌尖滚动,劈面一道白光扑来,正中上边牙床,一声脆响打落两颗焦黄门齿,和了血掉进嘴里,满口浓浓血腥气。
罗屠捂嘴哇啦哇啦一阵大吼,见落在桌上的暗器甚至不能称作暗器,只是一小截ji骨头,暗算他的人出手极快,海沙帮众人谁也没瞧清楚,轰然都拔刀持剑,立起身将大堂围了起来。老板娘花满春一看不好,花容失色地扭着粗腰躲到堂内梁柱后,生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
堂内气氛紧张,其余门派的人也都搁下筷子警惕地抽刀拔剑,护卫在各家掌门当家身旁。
仍旧大马金刀坐在桌旁没动的海沙帮当家成海沙忽地开口:“诸位都收了兵器,千万不要伤了和气。罗老二,你该找的人可不在堂中。”
罗屠吐掉嘴里的牙和血,掉头一看门外,只见四海客栈门槛外歪着个衣衫褴褛面如锅底的瘦小乞丐,他手中正抓了只油腻腻的肥ji在笑眯眯地啃着。这小叫花子面上胡乱抹着漆黑的锅底灰,一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眼波流转间灵动异常,正是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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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香那天逃出唐家庄,心急如焚地从江宁府往安宁县赶,路上迷路十数次,差点又拐回江宁县去,虽然有轻功,却也经不得连日连夜的跑路,不得已在道旁一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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