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一定为了权倒行逆施,不一定因为恨蜕化变质,不一定为了利辜恩背义。依附,背叛,诡计,造事,堕落,钻营,有时候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人生为何丰富多彩,人心为何百感交集,那是因为人x_i,ng善恶不定。他最开始只是要实现野心而丰满自己罪恶的羽翼,渐渐就变为一种无关追求的纯粹的享受和快意。然后懂得,人就要如此把生命诙谐得这般淋漓尽致。
然后他转回去看张冰。当他站在床边突然发现,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就是立刻死去也不会让他小小的恐惧。他已经获得了升华,赢得了造化,通透了脑筋。所有的弱点都淡化为缺陷,即使被人握在手中也百无一用。
男人一如既往,昏昏欲睡。上次血崩要不是自己内力深厚,恐怕他早就变成一具干尸了。
王世祖坐在床边,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抚摸他的冲动。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打开那人的肚子将胎儿取出来,看样子他也活不了多久。
张冰被王某坐下时床的凹陷给惊醒。不知不觉,他已经这般虚弱,仿佛一点点的动静就能让他死去。他打开眼帘,看到教主一张好似冰天雪地的脸,几个月来讨好的模样滥笑的眼睛又恢复如常,心中不安又恻然。
王世祖也抱着同样的心思。他第一次在张冰眼里找不见那不甘不愿不快不悦之色,抵死的挣扎化作了j-i,ng湛的平静。当自己把身体挪过去时,男人竟然把头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上。柔顺一点都不牵强,依靠一点都不伪装。他们简直就像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楷模一样。这样的安然和恬淡再度唤起王世祖心中的怜惜和蜜意。
"刚才,我做了个梦。"张冰的脸色浮现出一抹半暗半明的笑意。
王世祖挑挑眉:"什么梦,说来听听?"
张冰:"没梦见什么,只是梦见我最喜爱的百花争艳的春季。"
王世祖笑道:"春之温润,怎能比秋之劲节?张冰,今天来,我不是听你说梦的。这么些年来,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虽然说我并不喜欢奉行古代那些愚蠢的悲剧--得不到就一并毁去。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会比他们更残酷地强势。也许我对你来说,只是一根妄自尊大的野草,如果真是这样,我将不惜让繁花落尽,让你只看我或许为你而坚挺的一生一世。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供你吃穿,给你爱情,保你寿命,只要我在,就不会亏待于你。但你却非要郁郁寡欢,冥顽不灵,记恨于过去抱怨于将来,这日子怎么圆润得起来。我承认,我坏我狠,我隐瞒对你是伤害,不隐瞒更会对你造成伤残,你叫我又如何自己哩?你要我的一片真情,却不要我的真x_i,ng情,那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当然,你可以对我挑剔,但是挑剔过了就什么都不剩了,恐怕连你自己也搭了进去,这又是何苦呢?"
"你大可以放我走。"张冰想了想,平静地说。
王世祖听闻冷笑:"就是放你走,你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再说,你真的希望我让你走么?你摸着良心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眷恋保证以后不会后悔么?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要说出来,不要闷着,古往今来有多少爱情不是被人的晦涩给灭了的?"
冰冰快完了......
张冰的脸上有微微的惊愕,他没想到王世祖有一天会把话说得这么开,叫他心中的愤恨,因为事发突然又宣泄不出来。他好好地想了想,才找到两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症结所在。
他慢慢说:"其实很简单。我希望你抱着我的时候,我不会闻到你手上的血腥味。另外,你对我的感情总有一股利用的臭味,而且我讨厌两人的生活里总是笼罩着谎言的y-in影。我只是个普通人......"
王世祖笑了笑,轻轻握住他的手:"那么我对你坦白一切,以后不再犯,你是否就愿意永远同我在一起?"
男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傻了一会,脸上才染上一抹羞涩,点头的动作坚定又困难。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做的最后一件错事。那就是--我杀了乔风。"
张冰一下子就惊呆了。呆了几秒,撑大的眼眶才渐渐委顿下去,微启的唇动了动却没有一点声音。他的脸上突然充满了深深浅浅的哀恸,嘴边扯出一个孤单的酒窝。最终受不了内心的蒸腾撇过脸去,让倒过来的发丝遮蔽了他所有的表情。
王世祖望着他,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祈求:"你会不会原谅我?"
男人在那里一下一下颤抖着,与其说颤抖,更像抽搐。他怎么原谅他,怎么原谅啊?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一头撞死自己抑或杀死他又能够改变什么吗?
王世祖到了这节骨眼,不敢碰他,不敢说错一句话,只能重复一句:"你能原谅我吗?"
他又说:"我发誓,以后不再杀人。你生出来的孩子,我会尽力让他改邪归正。我什么都不要了,那些邪念虚妄就让它烟消云散了吧,从此就我们三人......"
手臂突然被抓住,张冰突然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盯着他声嘶力竭地豁出去似的:"这是你答应的!"
王世祖呆住了。然后愉快的真诚的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后来竟然渐渐带了点癫狂的讽意:"张冰,你做梦去吧!"
张冰被男人莫名其妙的一句给彻底打昏了。
"你不是讲义气得很吗?不是一向为兄弟两肋c-h-a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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