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烨裳这一日的午餐会,与会者只有两人,一个是她,一个就是瘸了腿的林森柏。就像林森柏觉得师烨裳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样,师烨裳也知道林森柏没事是不会约她吃午饭的,而且午餐地点被订在林森柏的办公室里,这就说明肯定有公事要谈,因为办公室里有大量的公文与资料,更方便于随时查阅反馈。
自二十日那天分开,两人有一个多礼拜没见面了。期间林森柏很忙,公司温泉家,三点一线,每天下午下了班就被咪宝接到郊外的一间温泉山庄去泡着,不把皮泡皱了就不准出来。林森柏晓得咪宝是为了她的腿好,于是天天毫无怨言地把自己当j-i蛋煮,煮时还得祈祷煮出来还是溏心的。端竹也因为担心她和咪宝而一直留在林森柏家,每天给她们做做饭,扫扫屋,修修花,喂喂龟……嗯,林森柏热爱的三口之家又回来了。
“终于查到了,不光政治,光商业背景就来头不小。”林森柏从抽屉里取出一摞资料,其中一部分又白又厚的是打印纸,其余均是牛粪蛋草纸一样枯黄发灰的古旧报刊杂志用纸。“喏,自己看。我昨天半夜收到的,到刚才才全部看完。”
自从与咪宝在一起后,林森柏已经很少那么熬夜拼命了,但师宇翰的事她必须上心,因为对林森柏来说,师宇翰即便算不上一个有知遇之恩的恩人,也多少是一个领她入门的导师。没有师宇翰就没有她林森柏的今天,所以她断断没理由看着师宇翰被捕入狱。更何况这件事若由莫茗梓而起,那便等于是由她而起,师宇翰如今被祸害也有她的责任,她理应竭尽全力摆平这件事情。
师烨裳接过资料,五分钟看完前三页,随即起身走到林森柏办公桌前,将资料放在传真机上复印,“时间紧迫,你就说说你都看见啥了吧。明天就开庭了,事情还是没有转机。他们很可能在即将开庭时提出条件,如果谈不下来就联络证人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一旦联络不到证人就立刻揭发我们对证人非法拘禁,公安已经找到了打人的保安,情况对我爸很不利,他要不肯顶罪,下面的事可够我们喝一壶的。”
林森柏也知道事态紧急,立刻打开投影仪,拿起激光二极管s,he灯,指向一张手绘的简易关系图,“丰合的上游是一家北京的房开公司,这家房开公司是由一家进出口公司控股,这家公司上溯三年,是一家运输公司,而这家运输公司是由一家八十年代中期成立的贸易公司投资成立的。你看,”红色的光点从底端一路往上,掠过其中枝枝蔓蔓,直抵金字塔的上端,“知道怎么回事了吧?八十年代末期这家公司就市值上亿了,那是什么概念?哼,在当时那环境,它比咱要富多了。”林森柏把光点在一个标着“丰鹏”字样的方框外绕了两圈,“它跟你爸还不一样,你爸是倒买倒卖投机倒把,人家卖的可是搞建设需要的东西,人家还接外贸订单,促进环球经济发展。你再看看这幅,”林森柏用遥控器切换了画面,一副更复杂的手绘图出现在师烨裳面前,师烨裳想看清楚上面芝麻绿豆大的数据,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靠,不料她还没跨出一整步,林森柏就开始拍着桌子嚷嚷,“遮住啦遮住啦!瞧你那美丽的大头!”
师烨裳只好后退,随手抓起茶几上林森柏的储备粮——橡皮糖,一颗一颗往嘴里丢,“你只需要告诉我,这又是什么公司的家谱以及最上面那家是什么背景的就行,我看你这笔j-i爪狗刨的臭字,头晕。”
其实林森柏也不想开着投影仪装教授,只是她觉得自己画了半天又扫了半天图,没个人来欣赏实在可惜了点儿,可这种东西又是顶级机密文件不能被别人看见,于是师烨裳想不想的也得给她当观众,她才不干那孤芳自赏的事儿呢,“看着看着,别就光知道吃,我这图画得多好啊,乱是乱一点,但关系清楚啊,两张图中部分内容还有交叉关系呢,一会儿并起来你就知道了。”
师烨裳低下头,捏捏眼角,再捏捏鼻梁,振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视死如归般道:“来吧。”
“这是莫茗梓的丈夫阮窦孚的关系树。阮窦孚拥有丰合近半股份,零六年底从丰合董事长的位置上撤下,专心筹备另一家子公司。他的情况更复杂,但是没有莫茗梓那么明确,很多东西都还埋在地里,得靠资料猜,不过基本脉络算是理出来了,就是这,他早先是丰合上游这家房开公司的董事,虽然不是董事长,但却是仅次于莫茗梓的大头,关系从这里开始分叉,他是在与莫茗梓结婚之后进入这家房开公司的,所以基本上可以判定这家房开公司是份嫁妆。”林森柏将光点向图外引了引,随即回到图画中央,“阮窦孚在与莫茗梓结婚之前是一个大建筑商,而他父亲早先是一家进出口公司的老板,这家进出口公司主要对外出口纺织品,经营内容很广,几乎是布就没有它不做的,然而它的上游很古怪,它走的不是小工厂路线,而是专门接当年那些国营纺织厂的样板货。后来他父亲转了做投资,名义是房开公司,其实是纯投资,甭管什么狗屁,只要是跟政府合作开发的保准赚钱的就跑不了有他一脚,什么机场建设,什么游览区建设,什么新旧区开发,算起来,他可是咱们这行的老行尊了,而且瞧人家那狠劲儿,肥水一点不往外流,转头钱就到自己儿子的口袋里了。”
师烨裳点点头,放下橡皮糖的袋子端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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